“九千岁,已经四更天了,要不要回房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李朝钦也觉得,现在听到这曲子词,对魏忠贤不吉利。

“赶路?还用赶什么路?”魏忠贤解下束在腰间的真丝软带,在软带的一端打个活结,用力扔过二梁,然后颤巍巍爬上椅子,将软带朝梁上打个死结。

“朝钦,明朝王慕九来了,对咱家也是没有奈何。”

“九千岁?”李朝钦终于明白了魏忠贤的意思,他跪在魏忠贤的椅子面前,眼泪像刚刚饮下白酒,决堤而出。

魏忠贤反而显得很冷静:“朝钦,我这身份,东林党绝对不会放过,不如自行了断,免得遭到侮辱。倒是你,你还年轻,咱家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还是跑吧,远离京师,择地隐匿,数年一过,他们就会忘了你。”

李朝钦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奴才哪儿也不去,奴才还要追随九千岁前后。”

魏忠贤哈哈大笑:“朝钦知恩图报,真性情中人。也好,有朝钦陪伴,黄泉路上,咱家也不寂寞。”

“蒙九千岁厚恩,奴才的好日子也够了,奴才当随九千岁同去,地府之中,依然服侍九千岁。”

魏忠贤将软带套在脖子上,最后看了李朝钦一眼:“朝钦,咱家先走一步。”然后他用力一蹬,长椅偏过一边,身子像落叶一样,挂在秋风里。

李朝钦呆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魏忠贤在软带上挣扎。

“啪!”魏忠贤的一只板鞋从脚上脱落,打在李朝钦的头上。

“九千岁等得急了。”李朝钦恭恭敬敬给魏忠贤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解下腰间的束带。

束带太短,够不上二梁,李朝钦从床上扯下一截被单,结在束带上,再扔上二梁,打个死结。

李朝钦没有任何留恋,他将脖子伸进束带,再用力蹬开脚下的椅子,身体一下子悬空起来。

天亮后,刘应选来唤魏忠贤起床。他敲了很久的门,房内却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魏忠贤丢下我们,独自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