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加快了追赶的速度,满桂的骑兵又从两边的山谷中发出呐喊,匪兵只有向前一条路。
不断有地雷被触发,在隐约的火光中,人的胳膊和大腿在空中飞舞,鲜血像暴雨一样倾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有些匪兵甚至是被同伴的胳膊、脑袋、大腿击中,瘫倒在地。
后有追兵,正挥舞着各种明军标准的兵器收割着落单的匪兵;前面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血腥路,还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已经有上百名匪兵倒下。
匪兵谁也不知道地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胳膊、大腿或者脑袋,什么时候就会像蝴蝶一样在空中漫舞。
未知是一把坚韧的钢刀,无情地绞杀着失败者的希望。
如果刚出城的时候,匪兵就遇到这种绝境,他们还可以转身再战,在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千钧一发、生死存亡的关头,也许他们还能杀出一条生路。但现在,他们已经被这些巨大的爆炸声吓得屁滚尿流,不是他们不想战斗,而是根本没有了战斗的勇气。
疲劳是一把催命的短剑,残忍地收刮着失败者的体能。
被骑兵追赶了一天,没有饭吃、没有水喝,没有时间撒尿、没有时间拉屎,他们完全靠着逃生的意志在支撑。现在意志涣散,他们连站立都是困难。如果战场上有一名七八岁的孩童,一掌推下去,估计就能推到七八名匪兵。不是他们不想战斗,而是根本没有了战斗的体力。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不知是谁的喊声,撬动了战场的多米诺骨牌,投降是唯一有希望的生路。
既然别人都投降了,那自己还战什么?越来越多的匪兵扔掉兵器,跪在地上。
只要扔掉兵器,只要跪在地上,就不会遭到四武营的追杀,就不会被地雷炸的血肉横飞。
在彭镇西北面的官道上,在二百米雷区前,在数万四武营的士兵面前,跪着黑压压的匪兵,他们无助、恍惚、绝望地与夜空对视着。
手雷到现在一颗都没用,二百米雷区也只是使用了五十米,匪兵就全部投降了。刘玉栓气得吹胡子瞪眼,仗打到现在,王二的匪兵都全部剿灭了,他还寸功未立。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股匪兵,一刀一枪都没用上,匪兵就投降了。
他真想揪住这些匪兵的衣领,把他们一个个拉起来,继续战斗,好让自己的部下也得到战场的磨练,立下一份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