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这些船只何用?难道组织商队?不是要组建水师吧?大明已经有水师了。”秦永年发现,自己还有点不习惯朱由检的奇思妙想。

“不错,大明有登州、天津、福建、广东四大水师。指挥使大人,你认为大明的水师与大明的府兵相比,战斗力如何?”朱由检说到府兵,秦永年就傻眼了,大明的水师和府兵一样,现在只剩下一个名称而已。“什么是水师?大明的水师只能在内河与沿海活动,稍微远点,船就耐不住风浪。西洋人也组建了水师,不过人家叫海军,真正在大海大洋中航行战斗的海军。”

“就像郑三宝那样的船队?”想起成祖年间的三宝太监和他的船队,秦永年眯起眼睛,好像是在回忆自己的经历。但那种辉煌也随着成祖和三宝太监的老去,早已成为昨日黄花,大明经过百年的禁海政策,水师早就堕落成和府兵一样的豆腐了。

“严格来说,比郑三宝的船队还要厉害。郑三宝的船队是商船,西洋的船队是专业战船,而且吨位比郑三宝的大宝船还要大。”说道这儿,朱由检也是有点沮丧,老祖先的确给我们留下了荣誉,但如果不会继承,也是枉然,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大宝船的图纸。“倭寇屡犯我大明,为什么大明只能疲于应付?如果大明现在能有一支郑三宝那样规模的船队,就能将所有的倭寇都剿灭,不给后代留下祸害。”朱由检叹了口气,显示与他年龄不应有的成熟:“大明的水师,沦落到连倭寇都不如了,倭寇能来大明,但大明却不能清缴倭寇所占据的岛屿。就说这登州水师吧,不但不能拦截倭寇,连倭寇在眼皮底下登陆都不知道,害得山东的百姓血流千里。”

“殿下,西洋的海军真的很厉害吗?”秦永年本来还打算问朱由检,他怎么知道这些,想想还是算了,人家是王爷,宫中的消息当然灵通。

“当然。西洋离大明不止万里,他们能来大明,大明的船队却不能去他们那儿。就是当年的郑三宝,也没能到达西洋,还差着一大半呢。指挥使大人,你说,西洋的海军怎么样?”朱由检说的还只是航海,如果说到西洋的海军,怕是秦永年都接受不了。

秦永年的目光逐渐闪烁起来,军人的性格,当然不服输,小小的西洋诸国,海军都跑到大明的家门口,难道大明就束手待毙?

朱由检在等,等待秦永年的热情慢慢发酵,见时机成熟,对秦永年笑道:“这山东总兵,指挥使大人可领得?”

“可是,整顿山东兵马,尤其是补充兵员,就会触动许多利益,我如何能自保?”看来秦永年也不是冲动的人,还知道为自己留下后路。如果他是冲动的人,估计朱由检还看不上他。

“皇帝如何?如果我能说服皇兄,让你担任总兵,皇兄必然保你平安。”开玩笑,这是朱由检在山东为自己埋下的第一支伏兵,当然要保证秦永年的安全。

“有皇帝陛下信任,我自当可以保全。”其实秦永年和皇帝并不熟,他更相信朱由检。“可是水上训练不同于陆地,所需人力、银两、粮食甚多,我何来这许多军饷?”眼下户部的钱粮都耗在辽东,山东暂时没有战事,朝廷里有谁会同意拨付大量军饷给山东?秦永年常年待在京师,虽然不参与党争,但他对大明的朝局还是很清楚的。

“以缴获倭寇的黄金白银作基础,我再送你一笔长期的军费。”朱由检将水泥、红砖的生产工艺和建厂事宜,以及即将在京师建造的玻璃厂的情况,都和秦永年说了,为了大明的海军,他可是将自己压箱底的活都拿出来了。“本来我准备向皇兄请求,担任山东的巡抚,全力为你筹建军费,但一来我太年轻,未识官场事宜,威望也不足,难以统御山东;二来京师事物繁多,实在无法脱身。”朱由检沉思了一会,“指挥使大人,你认为李元能否担任山东布政使吗?”

明朝的巡抚,权力很大,总管当地一切军政大事,但巡抚是临时性的,随时可以裁撤掉。布政使是一省最高民政官员,是常设性的,相当于省长。如果朱由检留下来,他希望担任巡抚,这样随时能以裁撤巡抚的名义回京,而李元任职,则应该时间长一点,担任布政使更合适。

“嗯。”秦永年被朱由检说得心潮澎湃,似乎自己就是大明的中兴之臣。冷静之后,他提出最为关心的问题:“殿下,那奋武营怎么办?”

“自然是回京,总不能让京师军常驻山东吧?兵部也绝不会同意。不过,我可以禀明皇兄,山东武备需要整治,让奋武营延迟三个月回京。”朱由检知道秦永年舍不得奋武营,不过山东天高皇帝远,又有自己罩着,只要秦永年认真练兵,将来不知道会出现多少个奋武营。

“嗯,不过殿下得给我留下一些军官,帮助训练山东兵。”秦永年好像已经是山东的总兵了,开始为山东兵规划未来。当然,能不能担任山东总兵,那是朱由检是事,如果不能留在山东,那他还是要回奋武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