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打开卫生间的灯,灯光倾斜下来瞬间覆盖了俩人,喻行止瞳孔缩了缩,他的手指在陆屿胳膊上轻微地动了动,他在明亮的灯光下质问自己为什么又要伸手,他的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不对,他觉得自己现在全身上下诸多个器官都不太受自己控制了。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控制不了自己的语言,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尽可能地去讨好陆屿这个人。
他的感官、他的身体都在背叛他的掌控,它们像是呼啸着奔腾的洪流,在不受控制地奔向它们的目的地,在奔向有陆屿的地方。
喻行止突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他的手紧紧地扣着陆屿的胳膊,他甚至想要让自己的手指血淋淋地抠进陆屿的肌肤里、抠进陆屿的肉里,抠进陆屿的身体里,他想顺着自己撕开的对方身上的那道伤口把自己嵌进陆屿的身体里,让自己的骨血融在陆屿的骨血里。
这种感觉来的迅猛而毫无道理,这真的是毫无道理,喻行止在灯光下缩了缩自己的瞳孔,最毫无道理的是他的大脑在疯狂地向他传递要让自己跟陆屿骨头跟血都搅合在一起,让这个世界上最紧密的仪器也无法把他们俩分开,手上却无法去伤害陆屿分毫。
他甚至连指甲都不敢用力贴在陆屿的肌肤上。
陆屿出声问他:“怎么?”
喻行止像是猛地被他的声音唤回神来,他十分迅速地收回自己扣在对方胳膊上的手掌,他垂着眼睛,像站在一座金属制作的钟楼内被人从外面“铛铛”敲了两下,敲的他头晕目眩,耳朵近乎失聪,在一阵阵的耳鸣中他也在自我反问——怎么?可是谁他妈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有些暴躁,眼内布满了血丝,耳内仍旧在嗡鸣着,可是嘴里吐出的话却软绵绵没有任何气势,他小声说:“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第57章
陆屿把喻行止扶到床边,让他重新躺下后转身从房间里出去了,外间客厅一片漆黑,身后卧房内只床边亮着一盏微弱的壁灯,萤火一样的灯光。
陆屿走出去把房门轻轻地带上,他在黑暗的客厅的墙壁上摸索着灯光开关的位置,他想要去厨房给自己煮一碗面,在黑暗中站了几秒后觉得有些奇怪,这种奇怪在他手触碰到墙壁上的灯光开关才恍然反应过来,这个深夜安静漆黑的客厅中还存在这另一个擅自的闯入者。
陆屿的手顿在灯光的开关上,他在黑暗中努力分辨着对方站立的方向,判断着对方是否对自己以及着屋内的人有恶意,接着他听见了一声短促的笑声,这声意义不明的笑声过去后没一会儿,他就能感觉到从窗户窗户方向吹进来的轻飘飘的晚风。
陆屿按开灯后转身房子里已经没人,只有被风吹起的窗帘跟大敞着的落地窗提醒他刚刚并不是他疲惫造成的幻觉。
陆屿走到床边去往楼下看了看,想着他们这些人可真爱走窗户,他嗤笑了声,关上了窗户,还十分谨慎地把窗户反锁好又拉起了窗帘,他确保这个房子是紧锁着不会有什么猫猫狗狗随便就能进来的房间。
他进厨房给自己十分简单地煮了碗面,拿着碗坐在沙发里吃面时候想海洋让他来找喻行止,海洋认识喻行止,海洋跟喻行止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屿想他爸到底为什么要创造出一个跟喻行止长得一样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