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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光慈悲没话了,周围这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然后一起把目光转向洪涛,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正确答案。

“翁丫说的意思很对,权利这个东西,必须有法律来制衡才能长久。如果你的权利过于大了,没有法律约束,别人就会看着眼红,就会不择手段的来抢。一旦有人动了这个心思,那就会抛开一切伦理、道德、规则,怎么能抢到怎么来,因为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权利斗争,胜利者风光无限、失败者死无葬身之地。”

“而当权者由于没有法律约束,也就得不到法律的保护。大家就一起拼命吧,谁更阴损、更缺德、更能说瞎话,谁最终就会获胜。我想问问诸位,你们乐意生活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吗?古人有句话叫上行下效,领导人是什么德性,国民也就跟着是什么德性。倒时候全国都是小人,全都打算背后捅刀子,你们觉得这样的国家有意思吗?”这才是洪涛想说的话,他不光自己分权,还要让周围的人也明白他这样做的道理。这些话凭空说出来没人乐意听,借着聊天的机会聊一聊,效果更好,有问有答有思考,才会有感触。

“我真想象不出陛下的帝国将来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我很愿意帮助陛下实现,也好看看有没有陛下说得这么好。”孔沛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都是听,直到洪涛做完总结,他才第一个表了态。对于洪涛所说的东西,他肯定是听明白了,但理解不了,也想像不出来,但他选择了支持,发自内心的支持。

“当皇帝太麻烦,我还是不当了……”斯万也不慢,他第二个表了态,可惜他啥也没理解,白听。

“切,就和你能当上一样!不管是不是窝囊皇帝,反正只有先生当我认,别人当我不认,逼着我认也没用,我爸回家会抽死我。”慈悲应该也听明白了大部分,但他和慈禧一样,属于认人不认理的。什么权利、法律在他眼里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洪涛,洪涛在,这些都在,洪涛没了,那就得另说了。

“姑丈,您说我回去是不是也让我岳父弄个议会试试?他现在也快成国王了,虽然他没和我说过,但我能感觉出来,他怕我以后抢了我小舅子的位置。”泊蛟不光理解了,还用到实际应用中。他和慈悲、孔沛、斯万不一样,他是帝国总督,是有领地的人,不想多想也得想,这是工作。

“帝国海外领地的问题还得拖后几年才能出台相应的法律,原则上海外领地的总督有权利决定当地采用什么样的政体,因地制宜嘛。至于卡兰巴港和锡兰岛的未来,你最好回去和塔巴国王开诚布公的探讨探讨,不要把我这套强加给他,可以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其实我这一套东西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古人不是说过嘛,江南为橘江北为枳。同样的东西换一个环境,没准就是两种不同的结果,合适不合适要看当地的文化、习惯、宗教等等一大堆因素。我之所以要在金河湾改革,就是因为这里的人是张白纸,不管什么样的制度,在他们眼中其实都差不多,没有太大的阻力。”泊蛟提出的这个问题,洪涛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置。目前议会也没讨论到这一步,他们的事情很多。按照他的观念,国家制度这个玩意,不该一刀切,还是多种形式并存比较好,这样才能有个横向的比较。

六月初,金河口外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战舰,体型最大的金河号正从河口里慢慢驶出来,已经换装完毕的水兵们穿着亚麻色的夏装在船舷上站成了两排,高举右臂向岸上的亲人敬礼。这次出征和往常不同,是真正的大战。对战舰出航已经习以为常的金河湾人一反常态的来到河边送行,有些人还摆上了香炉、神龛,向各种神灵祈求保佑。保佑他们的家人、孩子可以活着回来。

“阿珠,带着她们回去吧。你们是皇后,要注意仪表,如果你们都哭天抹泪的,怎么给国民做表率。记住我说的话,平时多去国民家里转转,看看他们对帝国政策有什么不理解、不明白、不同意的地方。有困哪的要多帮帮,有纠纷的要多劝劝,但不要干涉议会的工作。”

洪涛作为总司令,没有跟着大船出航,而是带着一群舰长在码头上检阅了一下自己的部队,然后上交通艇去舰队的集结地汇合。在和议会以及政府各部门交待完工作问题之后,还得哄一哄三个媳妇。她们也知道了这次出征的危险性,泪水就在眼眶里转,不过没有洪涛的命令不敢掉下来。

“诸位格守职责、努力工作,前方打仗的是士兵,后方生产的也是战士,没有大家的支持,就没有胜利,让我们共同努力吧!”长篇大论和煽情演说洪涛不是不会,而是不想用。那玩意都是精神胜利法,如果帝国到了需要靠精神胜利的地步,洪涛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就有点失职了。战争拼的是财力、人力、技术和眼光,精神作用只是在需要拼命的时候才有效,平时用不上。

“皇帝万岁!帝国万岁!海军万岁!”两艘交通艇刚离开岸边,慈器那个家伙又开始带头喊口号了,刚开始是十几个人喊,然后就是几百人喊,最终就是几千人一起喊。

“是不是感觉有点热血沸腾啊?这就是为国而战和为自己而战的区别,被人需要其实是个很享受的事情。”洪涛有点后悔了,假如他能站在码头上接受这种欢呼,感觉应该更好,看来以后能煽情的时候多少煽一骟也不是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