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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记住,现在他们把你爹我当神仙供奉,别信,都是假的!等哪天你爹我没法给他们提供足够赚钱的机会了,他们就会冲着我的旗子吐口水、扔臭鸡蛋。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要多去琢磨琢磨内在的道理,也就是问题的实质。现在你还不懂这些,不过没事儿,等你大一大就懂了,现在只需要记住爹的话就好。不管别人是夸你也好、骂你也好,都别太往心里去,那些都可能是假象,弄清楚真像之后才明白他们是不是真夸你、真骂你!”江竹意跑了,洪涛觉得光自己一个人接受膜拜不过瘾,干脆把洪鲵也抱起来,带着她一起体验体验这种场面。这玩意一般人体会不到,很容易被这种气氛弄得神秘意乱,从小让孩子见识见识,也算是一种免疫力的培养吧。

要说马六甲港和槟城港脱胎换骨,有向着广州港那样的大型贸易港口发展的趋势,普吉岛就是第二个金河湾。这里已经成了东南亚最大的造船中心,不光可以为卡巴兰港、马六甲港、槟城港提供修船服务,还能接受订单建造鲑鱼级货船。比起振州的造船厂,在这里造船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造价便宜!

船只的成本大部分是木料,木材价格便宜,船只的造价就会便宜一大块。普吉岛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木材可以满足不同需求的客户,这就是地理优势,振州港没法比。

想凑合几年的客户就用巴劳木造船,这玩意在马来半岛和泰国就像杨柳树一样普遍,满山都是,是刚出道小商人的首选。想多用十几年的就用金车木搭配柚木,这两种木料也是马来半岛和泰国盛产的木材,普通海商有这么一艘船,多半辈子就算拿下了。如果您不光想坚实耐用,还要讲究讲究品位和档次,那就用产自印度的玫瑰木做内饰、柚木做龙骨和桅杆、红檀做船体、坤甸铁犁木做配件。这些木头不光极其结实、耐腐,还有这非常好看的纹理和好闻的清香味道,不是大海商绝对买不起这样的船,这玩意都可以当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了。船蛆一般不蛀蚀这些木料,只要不撞不沉,用几辈子都没问题。

能买得起这样船的没几个,而且没有洪涛的首肯,普吉岛的造船厂也不会用这些木头给外人造船。它们被当地土人从深山里砍伐下来之后,费劲力气拉到海边剥去树皮浸泡,每半年就会有金河湾的大船过来把这些木料拖走。它们都是建造大型战舰的绝好材料,造商船浪费了。

其实吕宋岛上也有不少珍贵木材,但是砍伐起来很麻烦,金河湾也没那么多人手去深山老林里把它们运出来。有意思的是从东南亚各国进口过来的木材反倒比金河湾自己砍伐要便宜的多,它们大多数都是由当地奴隶、山民砍伐的,几把钢刀、一些瓷器、丝绸,就能换来一大堆上好的木料,不够长、不够粗都不要!

这样一来,金河湾的伐木工作全停了,以前负责伐木的奴隶和居民干脆转行去干别的工作,除非由于居住需要才会临时清理一下周围的树林,绝大部分木材全部依靠从马六甲港、槟城港、普吉岛进口。其实金河湾每年也用不了这么多木料,照这个速度砍伐下去,不用一百年,马六甲海峡一代的大树就会被砍光。但洪涛不管这么多,这些木料并不是全留给金河湾的使用的,它们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转手卖给南宋商人的,价格比他们在南宋砍树还便宜,这就是利益输送中的很小一环,整个东南亚包括印度洋周边国家就是被洪涛以这种方式,把它们的资源、财富,一点一点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走了。

第006章 文化侵略

“这些港口、这些国家,就是我们和蒙古国对抗的资本,只要控制了海洋,它们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当我们的殖民地,予取予夺,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国家随着航线的开辟,还会越来越多,蒙古国再强,它也无法和全世界抗衡,这就是我相信最终能打败它的理论依旧。看看吧,这里比广州如何?”如果说马六甲、槟城、普吉岛只是欣欣向荣的新兴商业港口,那卡巴兰就是和广州城一样的商业巨港了。当洪涛时隔两年多再次来到此地时,连他这个缔造者都不得不感叹人类的伟大,原本的小港口已经消失不见,呈现在眼前的卡巴兰就像是后世的香港,岸上人头攒动,海里舳舻千里,货物吞吐量已经不是马六甲港可比,就连广州港都不遑多让。

“洪兄真不愧是神仙手段,我只听舅父大人和海商们说过此处热闹,没想到繁华如斯……居然还有这么多僧侣,难道说寺庙也做生意!”罗有德是第一次来卡巴兰,尽管是见惯了大场面,他还是让卡巴兰的繁华给镇住了。先不说那些来自阿拉伯半岛的大食人,光是印度半岛上的各国和尚采购团,就让他觉得大开眼界。

“僧侣也得吃饭穿衣服啊!这里的人其实都姓一个姓氏,罗兄知道他们姓啥吗?”洪涛见过那些来自印度半岛的僧侣,他们的购买力在卡巴兰仅次于大食国的王室,尤其对于蜡烛、丝绸、书籍的需求量大得惊人。

“都是一个姓?不会都姓蒲吧!”罗有德没反应过来,以为洪涛真的在问姓氏。

“他们都姓利!利益的利!司马迁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利益,你去求他们他们也不会来的,现在你拿着刀子往外赶,他们也会想尽办法钻进来,这就是利益的威力。别小看商人这个职业,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最富有创造力,一种是政客、一种就是商人,发明物件的科学家没有他们的帮助,啥也发明不了。所以老罗啊,你是世界上最有创造力的人之一,自豪吧,嘿嘿嘿嘿……”讲大道理往往让人厌烦,但有一个例外,就是在别人有所感悟的时候,你再深刻的引申一下,他就不烦了。罗有德现在就处于一种顿悟的边缘,洪涛赶紧再给他引引路,让他能多开开窍,回到大宋之后,很多事情他就能主动去做,不用自己再跟在后面叮嘱了。

马六甲港可以不停靠,但卡巴兰港就不能不入了,这是进入无风带前的最后一个补给港,想要安全抵达开普敦港,必须在这里停靠。虽然这里比马六甲港还繁华,但金河号和马六甲号入港的时候丝毫没受到干扰,因为泊蛟和他老丈人在港口北边弄了一个战舰码头,专供每年来此巡视的金河湾战舰停靠,平时泊蛟的振州号和另一艘新派来的战舰也停在这里。

“哎呦喂,罗兄你还认得出来吗?这是那位王子殿下驾到啦,来来来,洪鲵啊,快给表哥行礼,他可比你爹我富多了,别的咱也不多要,就要他帽子上那块红宝石就够了!”卡巴兰港不光是一座贸易港,还是金河湾体系的一座桥头堡,所以守卫非常严密。金河号还在十几海里之外呢,瞭望塔上的哨兵就用望远镜发现了它,然后皇城里就鼓号齐鸣了,塔巴王子带着家人、臣子、护卫队浩浩荡荡的开到了码头上,恭迎洪董事长大驾。而泊蛟则坐着小艇亲自到战舰上来迎接他的先生加姑丈,他深知这位姑丈的脾气,上不上岸他可不敢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