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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女子冲着自己拼命摇头,范斗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苦笑道:“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认错人……钟大哥,算我欠你的,以后我一定还!”

话音刚落,钟南风就只见两根绳子熟练地往自己脖子上套了过来,三两下就把他绑得结结实实,这下子登时心中悲叹。以后还?看这架势今天就要没命了,以后怎么还?明知道他们是汪孚林的人,而且还借住在那位李千户家里,却还把他们引诱到了这,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说不定那李千户就是内应!

等到两个人全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嘴里又各自被一团破布堵住,范澈方才一下子移开了刀,随即大笑了起来。紧跟着,他用刀背拍了拍身前那女子,神情怨毒地说道:“好,很好,接下来我就成全了你们!明天一早,你们就会出现在抚顺关外,到时候任凭你们是谁的人,知道真相之后少不得唾弃你们,因为,你范斗想要和老情人旧情复燃,因为辽东无处可逃,所以就拐了她,再请了个帮手打算逃出抚顺关,到女真人的地盘双宿双栖,结果却被女真人给宰了!”

第五七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卑鄙无耻!

范斗只气得一双眼睛变得赤红,若非嘴被死死堵住口不能言,只怕一向不怎么善于言辞的他能骂出无数脏话来。钟南风更是一颗心猛地一沉,奈何这会儿不但人被绑得结结实实,更有刀子架在脖子上,他用力挣扎了两下,却只觉得那绳子勒入了肉中,那懊悔劲就别提了。

看到他们两人这般光景,范澈却只觉洋洋得意,等发现身前那虚弱的续弦梅氏一下子发疯似的挣扎起来,他登时哈哈大笑,蹲下身来用手指捏着那早已变得尖尖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给过你做当家太太的机会,可你呢,偏偏不领情,非要和我犟!我告诉你,你男人从来没那气量,更不是那种会小意哄人的没出息货色,十天半个月我能等得起,但一年半载我就烦了,更何况如今是三年五载都过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去陪你的情郎一块死吧!”

刚刚范澈挟持自己,让范斗和他的那个同伴放弃抵抗的时候,早已绝望的梅氏拼命摇头,可知道对方寡不敌众,见他们都落入了范澈手中,她也无可奈何。可是,听到范斗死了还要背负一个莫大的罪名,再也难以得到清白,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迫跟的是怎样一个衣冠禽兽!她一千个一万个后悔自己一直都只是拼命拒绝这个男人,而不是为了顾忌家人一根绳子吊死,又或者干脆虚与委蛇,然后下毒杀了他!

这几年来范澈没少在梅氏那受气,却因为堂兄范沉以及好几个长辈知道他当初娶亲那些龌龊名堂,私底下多有警告,他一直都没能休妻,现如今一石二鸟解决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以及那个仇人堂侄,他甭提多得意了。尤其是看到那一对无缘的鸳鸯用激愤憎恨的目光瞪自己,却拿自己无可奈何,他更是忍不住继续冷嘲热讽了起来。只听他说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到最后连床上那点阴私都拿了出来,却不想背后猛地传来了一声厉叱。

“说够了没有,真以为你那点自以为聪明的心思没人知道?”

范澈闻言一愣,下一刻,他就只听到一声尖利的破空声,紧跟着,拿刀架在范斗脖子上的一个亲兵就捂着手腕子发出了一声惨哼,紧跟着,四周围骤然亮起了更多的火把,随即便是一个个人影从各处墙头窜出落下。眼见势头不对,他慌忙想要提刀抓住梅氏当人质再说,却不防一向娇娇怯怯的梅氏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是奋力用脑袋对着他一顶,将他猛地撞了开来,而说时迟那时快,一块鸽蛋大小的石头不偏不倚正中他脑门,直接把他砸晕了过去!

眼见得范澈这个主心骨倒了,四周围那些举火把的亲兵也好,绑人的手下也好,一个个全都慌了手脚。之前是他们占绝对优势,如今却是形势比人强,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丢下了刀,顷刻之间几个人丢刀的丢刀,跪下的跪下,却还有人硬挺着叫道:“我家老爷是副守备的表弟……”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用连鞘的刀一下子砸翻在地,继而就听到了一个冷笑声:“别说他是李千户的表弟,就算是嫡亲的弟弟,敢做这种下三滥的事,险些杀伤三条人命,这也不是等闲罪名!”

此时此刻,新来的这拨人中,已经有人用水袋里的水泼醒了范澈,后者悠悠醒转时正好听清楚这话,更重要的是分辨出了这个声音,一时面色大变,当即声音颤抖地叫道:“赵守备,你和李千户之间有恩怨,那是你们的事,何苦抓着我这个局外人?而且就凭你一面之词,也未必能扳得倒我,须知我沈阳范氏可不是好欺负的!”

“沈阳范氏确实不好欺负,竟然帮着叔叔去夺侄儿的未婚妻,传扬出去也不知道那位颇有名声的范尚书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