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自然而然地,那个在他眼中,另蒋鸫总是避之不及顾左右而言他的症结便又出现了。
程烺难得地感到沮丧。
“差不多了,”蒋鸫一手将手机扣在耳朵上,另一只手插在兜里,姿态散漫地在夜幕降临之初的附中校园内穿行,没过多久宿舍楼就近在眼前,“今晚走。”
“今晚?”程烺一愣,随后马上说道,“怎么走?有人接你吗?”
连床垫都卷好了,再加上行李箱里那些已经装好的洗漱用品、衣服,如果再在宿舍住一晚就还得打开,太麻烦了。
于是蒋鸫回答:“一会儿回宿舍之后先叫个车,然后直接就走了。”
“要不我去接你”
“不用,”蒋鸫皱皱眉,本能地开始拒绝程烺的帮助,“我东西很少,你别倒腾了,明天还要上班。”
好在程烺并没坚持,“行,那你先回去吧,我煮个面去。”
蒋鸫并不着急,甚至有点舍不得挂电话,但已经进了宿舍,不好再跟他说话了,便皱着眉关了手机。
因为即将步入高三,为了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投入学习中,高二的暑假便变得很短,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就得回来继续沉入苦海了。
即使是附中的学生,在这段时间里也会可劲疯玩,好像必须得用这半个月的时间把来年一年缩在教室里的时间消磨掉,先玩够了,这样之后埋头奋笔疾书时才不觉得后悔。
蒋鸫再从宿舍里出来时动作缓慢很多,原因无他,因为手里还拿着行李。但相比那些大包小包脖子上还得挂一个的同学而言,他的东西已经少很多,就一个大行李箱一个背包和手上的纸袋。
这种拎着全部家当似乎要去远行的架势总给他一种他已经高考完了,这是最后一次回学校以后就再也来不了的感觉。而且还有种什么力量拉着他停下脚步,回头再看看,看看附中——这个他生活了两年却没什么回忆的地方。
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莫名感觉有些遗憾。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他抓不住了,只能撒手任其飘落、消弭。
不甘心又怎么样,舍不得又怎么样。
坐上车时,蒋建国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