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睡觉的鼾声此起彼伏,昨晚他们宿舍四个人闲聊了大半宿——三个人聊,蒋鸫就闭着眼听。所以今天除了蒋鸫之外都睡得很死,因此没人听见他下了床还从柜子上拿了水盆和洗衣液,宿舍门一开一关,人就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好巧不巧,他刚进了洗漱间,就跟一个被尿憋醒起来上厕所的学生撞上了。
蒋鸫莫名阵紧张,下意识弯下腰遮挡,水盆往腰下一移,整个人都快贴在门边的墙上了。
好在这个同学睡眼惺忪,朦胧间就看见个人影,连头都没抬,一边弯着腰打哆嗦一边从蒋鸫身边跑过,回宿舍抓紧时间睡觉去了。
听到宿舍门关上的声音,蒋鸫松了一口气。
洗漱间的窗户开着,冷风一阵阵往里灌,蒋鸫穿着很薄的长裤长袖,特意挨在窗边站着洗内裤,没一会儿就降旗了。
回宿舍时另外三个人仍旧睡着,蒋鸫将水盆放回去,然后拿着拧干的内裤去了阳台。
每个宿舍都有自己的小阳台,跟睡觉和活动空间隔了面墙,上面是窗帘,空调在右手边的墙上。
蒋鸫把窗帘拉开一条能供自己过的缝儿,然后把阳台门打开,一闪身就跨了进去。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他一直眉头紧锁,好像将要面对的不是晾个衣服这么简单,而是要做一道数学附加题。
站了个儿高的便宜,都不用拿晾衣杆,他一抬手就从衣架上把昨天这时晾的内裤摘下来,然后把刚洗完的挂了上去。
弄完这一切他没着急回去,而是走两步到了窗边,看着远处天际新出的那缕白。
他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的程烺。
“”
“”
气氛一度十分紧张,路灯底下的两个人面对面站了很久,谁都没先动一动。
蒋鸫看到程烺的神色由惊讶转到难以置信再到茫然,整个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