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义坐在林忠实对面,半低着头, 依稀可见面上神色,似乎在惊慌中尽量佯装着平静,眉头紧皱,目中含忧。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顿时,卞有离觉得头都要炸了。
他原本想得好好的,今夜终于可以跟阮羲正常见面,不必再装模作样,担惊受怕。
眼看着林忠实野心压制不住,若条件适宜,他甚至打算今晚跟阮羲坦诚地说个清楚。
除了这些日子离宫的缘由,还包括先王那件事,他也想尽早让阮羲知道详情,好早日释怀。省得阮羲忆及当年,总郁郁不乐。
谁知人就不见了——不知踪迹,安危未卜。
江延这时从外头进来,他实在赶不上卞有离的速度,只好与明察带着人跟在后头,这会儿才到连昌宫。
“可有头绪?”江延一进门就急急地问道。
卞有离心里惶急难言,摇了摇头,忽而看见角落里的元禾。
元禾……
他心念一动,马上扬声叫元禾过来。
元禾已经是吓懵了,站在那儿,眼中蓄了泪又不敢哭。听见卞有离叫自己,她连忙从角落走出来,一走到场中,便忙不迭跪下了。
卞有离:“你时时跟在王上身侧,到底怎么回事?”
元禾抹了一下眼睛,勉强保持着语句清晰,俯身叩首:“回上将军,奴婢本是跟在王上身边服侍的。今日王上兴致不高,许多人上来敬酒,王上也没喝几杯。奴婢便问可要回宫,王上答应了,命奴婢先去殿中收拾。奴婢不敢耽搁,可回来时……就……”
卞有离见她最后哭得抽噎起来,话也说不好,赶紧摆手让她别哭:“别慌,你先起来等着,王上不会有事的。”
元禾却不肯起身,俯首又是深深一拜,眼泪一下止不住:“奴婢服侍不周,有什么罪责都是应当的。只求上将军千万要找王上回来,奴婢自去领罚。若有什么要问的,奴婢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