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有离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却还是不放心地再次确认道:“我现在去见泽安, 绝不会置他于险地了吧?”
为了这难缠的药, 他时时刻刻都得保持小心, 不敢离阮羲太近,不敢相处太久, 甚至偶尔见一面, 都要警惕克制, 防备不测。
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药性一除,他自然迫不及待。
“没问题的, ”洛风笑了笑, 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不过明察昨天说让你回军营一趟, 正好宫中设了夜宴,你不如先去看看明察有何事,晚上再去宫里也可。”
卞有离权衡了一下, 觉得师兄言之有理,反正阮羲就在那里,离晚上也不远了,差几个时辰也没什么,但明察那边说不定真有急事耽误不得。
“那我去找明察,晚上咱们在宫里见。”
洛风起身送他离开,然后回到房间。
江延在窗边坐着,也不知道在看外面什么风景。闻开门声,他回过头来,看着洛风轻轻一笑:“走了?”
“嗯。”洛风走到他身后,顺着窗户的角度看出去,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仍然还是那些园林花草罢了。
“世上竟有这样的事,”江延又回过头看向窗外,感叹道,“王上幼时因先王之故,郁郁寡欢多年,若早知道是受奸人所害,大概能好过很多。”
当初阮羲以为父王移情别恋,后来更是处处都听林妃的调遣,一则为母后不值,一则为父亲的冷漠所伤。他年纪又小,没经历过什么风雨,自然备受打击。
江延支着下巴靠在窗台上,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是看着阮羲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从一个不懂事的少年长成隐忍的君王。
一路风雨侵袭,时有陷阱,时有暗箭,不知积攒了多少苦楚,才算是接近柳暗花明。
真正走上这条路的开始,大概就是遇到卞有离那时候吧。
那是他第一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