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世事难料,若有一个半个例外,也未可知。
这群人进了军营后,因为不服管,也没能定番号,日子久了自己生出一个绰号,叫做在野军,半俗不雅的,还挺别致。
就算放羊也得有个领头的,更别说这么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没有为首之人是不可能的。
这在野军当然也有头目,是一个面容粗犷的青年,实际年纪不到三十,却有一种威慑人的气势,平白显得深沉许多。
凭着这份气场,他在军中很有些威望,乍听朝廷派了个将军要管他们,当即集结所有人去到军营外面,说要迎迎将军。
嘴上说得客气,其实不过是想给个下马威,省得这劳什子将军坏了他们清闲。
卞有离仍然一身缟素,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身边跟了两个护卫,是阮羲非要塞给他的。
他到了军营前,没等找着大门,先看到了一群人。
这群人在军营前毫无自我约束的意识,穿着杂乱无章不说,举止更是无拘无束:有的席地而坐,拿了石子树枝画个棋盘;有的围成一圈,拿了骰子之类叫着开赌……
这都算好的,还有一个人,在距人群稍远处搭了一个架子,石上磨刀霍霍,竟是在准备——杀猪?
卞有离停住马,静静地打量了一番周遭,垂眸思索片刻,便独自下马。身后的护卫忙要跟上,被他抬手止住了,随即一人往那杀猪的男子方向走去。
“这位大哥,”卞有离走到离他几步远便停住,彬彬有礼地打了个招呼,“可否告知,军营要如何进去?”
“别烦老子,没看忙着杀猪啊,误了饭点你小子担待吗?”
卞有离对他的无礼不以为意,仍然温言相询:“军中有饭食,为何要在此处杀猪?”
男子不耐烦的转过头,刚要说话,却在看清卞有离面容后愣住了。
看面前的人愣神半天,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卞有离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一句:“你还要赶时间杀猪,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