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浮青,”阮羲顿了顿,道,“你当真决定好了?若你不想去,我可以把旨意收回来。”
听到此话,卞有离总算转移了一下视线,把目光调整回来,正视着阮羲:“旨意已出,还能收回?”
“只要你想,我收回来也没关系。”
卞有离蹙眉看着他:“你这样,如何做好一国之君?”
阮羲微愣,愕然地看着卞有离,又听他继续道:“一国之君当言而有信,别说一道昭告天下的旨意,就是随口承诺也须兑现,失信即失德,实非君子之道。”
“可是……”
“王上,我不是你后宫那些人,要像瓷瓶一样妥妥当当地放着,怕磕怕碰。既生于世,我并不愿那般苟且的活着。”
我并不愿那般苟且的活着。
卞有离沉静的眼神里,这句话极其明晰地传达出来,而他话语不重,竟透出掷地有声的力道。
“那,”阮羲停了一下,道,“你要小心。”
这句嘱咐乍听着倒无甚不妥,但卞有离一听,莫名觉得,其中好像还含了其他深意。他探究地看了阮羲一眼,却被对方避过去,喊他过去试铠甲合身与否。
不过卞有离初次进军营,操心铠甲合不合身着实早了些,此时最要紧的事情,并不在此。
卞有离很随意就打发了阮羲的殷勤,将铠甲叫人锁进库房,然后说自己要准备一下,接着把人也客客气气地请出了令华殿。
不过他这也不完全是托辞,对于军营里未知的一切,初次见面,当然是要好好准备的。
那军营之中,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