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全身一震,向他打量一番,道:“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能听风就是雨,人云亦云。”

丁二最受不得激,道:“您以为我和您说的事情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我可有证据!”

田单道:“哦,这我可不信,邓艾真要造反,如何会有把柄落在你手里。就算他真有把柄落在你手里,又怎会让你太太平平的来到此间,和我闲谈?”

丁二道:“邓艾反状已露,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原是魏国刘丞相底下的书吏,邓艾进城之后见我聪明伶利,应对敏捷,就把我要了过去。我在他身边服侍,他的内情我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进城伊始就做了许多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害怕受他牵连,这才逃了出来。”

田单道:“那个相士说的一点错也没有。唉,只可惜我当时不听他的话,一意孤行,没想到这番行程还真是一波三折。不过我实在很想早点回去。官场上的事我或多或少也有所了解,邓艾都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您能和我说说么?我好判断判断是该星夜就道呢?还是逗留此间?观望态势。”

丁二悄声道:“我看你是个老实人,和你说了也不打紧。邓艾还未进城,就封刘丞相为尚书令,其他官员各依高下拜官,什么镇西将军、征东将军的我一时也记不了那么许多。”

田单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威远中郎将,居然敢封人作尚书令,他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何况尚书令不许封授已成朝廷惯例,他难道不知道吗?”

丁二伸手按住他的嘴,道:“轻点声,你想让邓艾的人听到,把我们都抓起来?”

田单定了定神,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

丁二道:“比这更过分的我还没说呢。魏主曹丕害怕汉人进城之后找他麻烦,自焚而死,这事您应该知道吧。”

田单点点头,道:“我听说过。”

丁二道:“邓艾进城后,立即追尊他为骠骑将军、扶风王,令人与王礼厚葬。”

田单浑身发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嘴里只道:“反了,反了。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丁二道:“这些都只是收买人心,不可能立竿见影,马上见到成效。不过之后他做的一件事,可就后患可虑了。”

田单问道:“什么事。”

丁二道:“他写报捷表章,写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叫我拿魏国投降时献上的文薄给他看。当他知道青州一年食盐收入约有近千万两白银时,就动了歪脑筋,发了个文命有司每年将食盐收入直接交入州库,不必上交国家。有了这笔惊人的收入,他招兵发马可就容易得很,你说他不是要造反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