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差役都知道他们的头头除了县令大人之外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竟对这马脸丑汉如此恭顺,看来这人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忙跟着跪倒。

那马脸丑汉不是别人,正是贾仁禄。那面金牌就是他的官凭,相当于现在的身份证。那县尉倒也不是文盲,看了上面的字,知道他是朝中一品大员,这才作出比见到他亲爹还要恭敬的举动。贾仁禄此番东来旨在办一件机密大事,是以没武装官袍,所有随从也一律作行商打扮,差役们只当他们是过往客商,这才大呼小叫,哪知却惹到鬼了。

贾仁禄问那县尉道:“知道老子是谁了?”

那县尉道:“知道,知道。您老人家就是鼎鼎大名的贾司空,小人听说过你的光辉战绩,对您佩服的……”

贾仁禄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老子还有要事,没空听你瞎扯淡。既然你已经知道老子是谁了,那就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那县尉道:“启禀大人,邓艾可是朝廷要犯……”

贾仁禄道:“老子当然知道他是朝廷要犯。他现在已经在老子的手掌心里捏着呢,就算他是孙猴子也蹦不出去,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还是你嫉妒老子抢了你的头功,想从老子手里把人抢回去?”

那县尉吓了一跳,道:“不敢,不敢。这人是大人施展神功独自拿到的,大伙可都是有目共睹,这功劳自然也是大人的,小的们何德何能敢和大人争功。”

那贾仁禄微微一笑,道:“那你还不赶快滚?”

那县尉不满足在小县里当一辈子捕拿盗贼的小角色,本指望抓到邓艾能升个一级两级的,没想到这块眼看就要到手的肥肉竟硬生生的被其他人伸筷挟了去,而且那人比自己大了十七八级,自己不但作声不得,还要恭祝他克成大功,不禁郁闷得要死。当下他叹了口气,飞身上马,心想自己不能拿人出气,还不能拿畜牲出气么?于是他挥起马鞭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来了一下。那马显然也很讨厌这个动不动就拿自己出气的主人,一个虎跳。那县尉啊地一声惊呼,从马背上跌将下来,再一次摔了个狗吃屎,众人无不笑得前仰后合。那县尉暗骂:“你这畜牲要我好看,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嘿嘿一笑,上马绝尘而去,众差役跟着他飞也似的去了。

邓艾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丑得见了就想吐的家伙居然就是闻名天下的贾司空,登时懵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面如死灰,呆若木鸡。待他清醒过来,想要逃走,为时已晚。无数道异样的目光齐刷刷的注视着自己,而那个叫祝融的女子,看似神色漠然,对自己不加一瞥,实则耳目心灵,全神贯注,每一片筋肉都鼓足了劲,一见有变故之兆,立即便扑向自己,自己这点点功夫,遇到了她只有束手待擒的份了。当下他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就是威名赫赫的贾司空,如今我若到你手里没什么好说的,只求你给我个痛快的,别送我到官府,让我零碎受苦。”

贾仁禄笑道:“你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转头对他右手边上的女子说道:“老子一直都以为你的卜算是骗小孩的,没想到还真灵。那日你拿着个乌龟壳子一卜,对老子说老子此行将大有收获,果不其然,哈哈!”

那个女子正是徐氏,笑靥如花,道:“嘿嘿,说实话了吧。原来之前你对我的卜算赞不绝口,都是在逗我开心的啊!”

徐氏此次来寻贾仁禄,依旧别有用心。原来吴国太自孙尚香远嫁他方后,日夜想念。起初孙刘双方虽有些小磨擦,但总得来说倒也和睦共处,相安无事。刘备和孙尚香之间一来没有第三者介入,二来没有国事纠缠,这小日子倒也过得和和美美、相亲相爱。

孙尚香随身侍女都是从本国跟将过去的,这也是古代的规矩,陪嫁的随从都由女方提供,这在当时还有个名目叫“媵”。著名的人才伊尹及百里奚在不得志时,都曾干过这种工作。其时东吴陪嫁诸女大多都是吴国太精心挑选的,相互间自有一套联络手法,即便隔着深墙大院、千山万水,这消息还是能顺顺当当传到吴国太耳朵里。吴国太听说他们小两口相敬如宾,恩爱非常,倒也由衷替他们高兴,悲戚之情不免稍减可是好景不长,匈奴被刘备打得抱头鼠窜,送女乞和,刘贵妃妖艳善媚,一上来就把刘备迷得神魂颠倒,从此刘贵妃擅端房之宠,出入仪制,拟于皇后。孙尚香见宠爱被夺,难免醋海兴波,这日子也就不如以前和美了。

要是仅仅只有一个刘贵妃在作祟,倒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夫妻感情,毕竟孙尚香在刘备被困东吴时,不惜同兄长决裂,护送刘备安邸京城。有道是患难之中见真情,孙尚香对刘备的感情有多真挚,刘备自然心中有数。他虽然特别宠爱刘贵妃,但决对也不会冷落了孙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