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冷笑,道:“所以你只能当亭长。邓艾呢,他第一反应是查察周围有无可疑痕迹,结果发现牛的蹄印及可疑男子的足印。”

那亭长道:“这不过邓艾的一面之词。”

县令摇了摇头,道:“不,他说的是真话,其实我早就知道这牛不是他偷的。”

那亭长道:“那您为什么还要动用大刑逼他招供?”

县令笑了笑道:“你说呢?”

那亭长沉吟片刻,笑道:“我明白了,您是……”

县令道:“明白就成了。他年纪轻轻,在遇到紧急情况下,尚能保持冷静,查察线索,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自问在那种情况下,也不能做得比他更好。他唯一做得不好的地方,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要是换了我,定会暗中跟随那伙贼人,直捣巢穴,到那时再去找官府,便十拿九稳了。”

那亭长脸上又一红,道:“经您这么一说,这小子还是有些鬼门道。”

县令道:“他是一块金子,总有人会发现的。你我若是开罪他,日后可是后患无穷。倘若真要治他的罪,就要把他杀了,一了白了。偷牛罪不致死,咱杀不了他,又何必为了一点点小事,而为自己日后找不痛快?”

那亭长深以为然,道:“那您打了他,不是也大大得罪了他么?”

县令笑道:“我是打了他,那不过是审案的正常程序罢了,之后我又道过歉了,这些在案卷上写得清清楚楚。谁又能不犯错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最多只能怪我本事不济,一时不明,没法把别的名目安在我身上。”

那亭长道:“大人,您真是高明,真是……”

县令道:“马屁别拍了,我还有正事要办,你请回吧。”

那亭长拍马屁拍在马脚上,一脸没趣,怏怏而回。县令喃喃地道:“本来希望这顿板子能打醒他,不过看来效果不佳。”叹了一口气,转到小妾那为非作歹去者。

邓母扶着邓艾出了县衙,众乡亲难得进城一趟,都不愿即回,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邓艾问道:“乡亲们为什么突然改了供词,助我脱困?”

邓母道:“这可要感谢陈老先生及他的闺女,要不是他俩四出奔走,我真不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