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道:“孙策早就死了,他女儿由孙权一手拉扯大,和他的女儿有什么分别?”
徐庶想想也是,况且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小问题上和他争执,说道:“孙权将孙策之女许给陆逊还是最近的事,陆逊若没有真才实学,孙权如何肯将兄长爱女许给他?”
张飞道:“什么真才实学!我看他定是长得细皮嫩肉,孙策爱女一见他就神魂颠倒,孙权拗她不过,这才不得已而许婚的。嗯,一定是这么回事。”
徐庶也知道这种宫闱私密,一向说不清楚,外人难以置喙,道:“都督所说,容或有之。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这人我们还是见见,看看陆逊在信里都说了些什么。”
张飞点了点头,宣来人进帐。那人恭敬呈上礼单书信。张飞不看书信先看礼单,见其上罗列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各种各样的稀有金属,单单极难搞到玄铁就有十来斤之多,除此之外,另有几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百余瓮东吴各地出产的佳酿。他看了之后,不禁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收了礼物,发付使者回去,说道:“难得陆逊知道俺老张喜欢什么。”说着展开书信,仔细一看,没几个字看得懂,眉头大皱,将信递给徐庶,让他念诵。徐庶朗朗念来,只见文中言辞极尽谦抑,上面说自己是个末学后进,骤当大任,不知该如何是好?忽闻张飞都督襄阳等处军事,又克取白马、延津等要地,虽说濮阳尚未拿下,想来在如此英明神武的将军的指挥下不日定当奏功。自己忝在同盟,听了这些好消息,当然十分开心,特备薄礼,一来道贺,二来请张飞看在同盟的面上,提携后进,指点他该如何处分大事。
陆逊肚子里的墨水自然比张飞要多上百倍,文辞骈四骊六,深奥难明。张飞好不容易听徐庶念完,只知上面说的是人话,至于意思,只明白个两三成。徐庶见他的表情,也知他没听懂,费神解释什么叫“观衅而动,以律行师,小举大克。”什么叫:“闻庆拊节,想遂席卷,共奖王纲。”张飞仔细倾听,脑袋大了一圈之后,终于基本明白,叫道:“这家伙说的没错,他还真是书生疏迟,忝所不堪。连话都不会说,听起来叫人难以明白。他下达的军令,还有谁能看得懂?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有他坐镇江陵,我们还怕什么,你这就替我下道命令,将荆州的军马全部调往军前。”
徐庶道:“这……怕是不好吧。”
张飞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不好的?这里谁是都督?”
徐庶叹了口气道:“下官谨遵将令。”
张飞笑道:“这就对了。好了,兵士们也休息一阵子,该缓过劲来了,咱们再上!今天不杀了乐进,绝不回营!”扛起蛇矛又冲了出去,不多时鼓声响起,大军逼城为阵,一场轰轰烈烈的攻城战又将展开,结果如何自然是不言而喻。
陆逊自上任之日起就没闲着的时候,除了应付各种各样的公务之外,再有就是不断的遣人往襄阳打探消息。这日细作来报,张飞信了他的鬼话,将汉水沿线的所有驻军全部撤走支援前线。陆逊大喜,差人将这个好消息星夜报知孙权。孙权召吕蒙商议道:“张飞那傻大个果然撤襄阳之兵,攻取濮阳,咱们便可设计袭取襄阳。你和我弟弟孙皎同引大军前去,如何?”
吕蒙道:“皇上若以臣可用则独用臣,若以叔明可用则独用叔明。岂不闻昔日周瑜、程普为左右都督,事虽决于周瑜,可程普自以旧臣而居周瑜之下,颇不相睦;后因见周瑜之才,方始敬服?今臣之才不及瑜,而叔明之亲胜于程普,恐未必能相济也。”
孙权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是。”
次日一早,吴宫传出旨意,任命吕蒙为大都督,总制荆州诸路军马。令孙皎在后接应粮草。吕蒙拜谢,点兵五万,快船百余只,选会水者扮作商人,皆穿白衣,在船上摇橹,却将精兵伏于船中。次调韩当、蒋钦、朱然、潘璋、周泰、徐盛、丁奉等七员大将,相继而进。其余皆随吴主孙权为合后救应。
荆北三郡虽然不大,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此役对孙权来说至关重要,既便说此役成败直接影响到他统一天下,也一点不为过。孙权为保万全,不断差人前往关中、巴蜀等地哨探,不一日哨探纷纷来报,巴蜀关中并没有军马前往荆州协防,显然刘备、诸葛亮等人完全被蒙在鼓里。孙权喜上眉梢,一面遣使致书曹丕让他务必守住濮阳,一面传报陆逊,让他作好准备。
这日一切准备就绪,孙权亲赴校杨誓师出征。扮作白衣商人的将士最先出发,从夏口港上船,沿汉水北上,过了牙门戍城便是荆北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