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叫道:“不能说,说了我今后还怎么做人?”
赵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津津计较面子。你想想,这事要是让皇上知道,他该有多伤心?你若不解释清楚,既便皇上相信这事不是你做的,还是不得不处置你,好给三军将士一个交待,到时你的性命当是无碍,可是再也别想上阵杀敌了。一个将军不能上战场,整天在家里抱孩子,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飞心中一凛,认为他说的有理,却兀自嘴硬,道:“皇上是我大哥,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
正说话间,前方尘头起处,一彪军马杀到,为首一将,正是夏侯惇,哈哈一笑,道:“翼德,你说要引贾福前来送死,怎么只引了一个赵云来?”
赵云大为惊愕,向张飞瞪了一眼,道:“你……你……”
张飞怔了一怔,叫道:“你别瞎咧咧,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话。”他一时想不明白夏侯惇为何会大放狗屁,惊诧万分,也就忘了面前之人正是自己不惜违令闯营,也要同他见个真章的人。
夏侯惇笑道:“你换马回来同我交战的时候,不是悄悄对我说,你虽和刘备义结金兰,但刘备这厮近年来对贾福言听计从,颇疏远你们这些老人。你心中越来越是不满,打算弃暗投明,归顺大魏。可又恐身无寸功,皇上不信,不准你投降,便打算焚毁贾福中军,诱其来追,设伏歼之,希望我们能配合,共成大功。这话可不仅我一个听到了,我身后不少弟兄都听到了,你们是不是啊?”
魏军众人齐声高呼:“是!”
赵云气得手足冰冷,瞧着张飞,冷冷地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算我瞎了眼,居然和你称兄道弟。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日后战场上相见,定要和你这厮见个真章。”拨转马头,向来路奔去。
这事来得太过突兀,所有的表象似乎都指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张飞纵火焚烧中军大帐。纵火和杀人一样,都是重罪,更何况张飞他老人家,烧得还不是一般人家,而是军中指挥中枢中军大帐,这可是天大的罪过,既便是刘备亲临,也无法徇私维护,一样要禀公办理。张飞脑子本就钝如木鱼,突然蒙此不白之冤,脑子里一片空白,更加难以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来回重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纵火,怎么连子龙也不信我?”怔在那里,连赵云什么时候走了,他也不知道。
夏侯惇叫道:“赵云休走,纳下命来。”对张飞说道:“翼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上前去,诛杀此僚。”
赵云也不回头,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将我留下?”跨下白马似乎也感到危险,不待他催促,迈开四蹄,顷刻间便奔出数十丈,将夏侯惇等人远远甩在后头。
夏侯惇喝道:“哪里跑?”不理张飞,追了上去。
夏侯惇坐骑不如赵云的神骏,追了一阵,竟连他的人影也看不到了。夏侯惇叫道:“这小子跑得倒快。”
身后亲兵说道:“看来是追不上了,不如回去结果了张飞那厮?”
夏侯惇道:“他可是我们手中的杀人宝刀,现在可不能结果他。赵云不可不追,既使追不上,装个样子追上一程,也是要的。传令下去,众军不得休息,继续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