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道:“翼德奉皇上之命镇守洛阳,如何敢擅离职守?洛阳可是战略要地,焉能有失?翼德还是乖乖回去守城吧,不然皇上怪罪下来,翼德可吃罪不起。”

当年汉军围攻项羽,项羽见大势已去,自刎身亡。汉军将士个个觊觎刘邦许下的千金赏万户侯,眼见项羽倒下,都红了眼了,一拥而上,乱刀分尸。抢到的欢呼雀悦,没抢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拔刀砍人,一场混战之后,五个人各自抢到一片遗体,于是刘邦将赏金封地一分为五,每人各领一份,欢喜赞叹而去。如此争功实是骇人听闻,但这五人原先都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就凭这一争抢,同时封为侯爵,名垂青史,且不论他们到底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总之他们的名字是写到史书里了,世人一说到谁杀了项羽,自然会提到这五个人。如今之势亦复如初,别说攻进邺城活捉曹丕是不世奇功,抢到之人将会名垂青史,受世人敬仰,就算是率先将大汉赤帜插上邺城城头,也是奇功一件,这人不管是之前多么默默无闻,经此一役,他的大名都将播于天下,为世人所传颂。近年来赵云转战四方,颇立战功,而张飞驻守洛阳,寸功未立。若是别的功劳,赵云自会相让。可这样的功劳赵云无论心胸多少开阔,也是不肯让的,眼见张飞不远千里跑来和他抢功,不禁微感不快,是以才会有此一言。

张飞为了抢功,这些年早已练就一副厚脸皮,当下也不理会他言语中的冷嘲热讽,道:“有徐元直镇守虎牢,洛阳自是万无一失。这攻打邺城又怎少得了我?”

贾仁禄笑问:“老子不是令张俊乂攻打黎阳么,怎么他没来,你小子倒来了?”

张飞嘿嘿一笑,道:“俺的官比他大,他不敢不听俺的。”

贾仁禄笑道:“真没见过你这个当上司的,居然和下属抢功劳。你已经是车骑将军,这官已经当到头,要功劳来有何用?还不如给下属多创造些机会,他们的官当大了,你老人家不也跟着有面子?”

张飞道:“你说的倒也有理。别的功劳,我也不屑和他们争,只不过攻打邺城,活捉曹丕,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怎能让他人抢去?军师,咱俩平日交情可是不错,我可跟你说,这头阵你可不能让他人去打!”

贾仁禄心道:“我怎么不记得咱俩平时有什么交情。他妈的,这小子平时不烧香,临时才来抱佛脚。你小子若是带着几万两黄金来,老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不定还会考虑考虑。现在你可倒好,啥也没带,就凭两句话就想空手套白狼,将先锋大印整到手,美死你!”问赵云道:“子龙急急忙忙从信都赶来,也是想打头阵?”

赵云点了点头,道:“正是。”

贾仁禄皱起眉头,对张飞道:“这可就难办了,你们两个都是老子的好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老子都不愿得罪,这可如何是好?”

张飞满脸堆笑,对赵云说道:“子龙,你近几年常常有仗打,立了不少功劳。我在洛阳终日闷坐,闲得发慌,这头阵你就让给我吧。”

赵云摇了摇头,道:“我从大老远从信都赶来,就是为了能当先锋破敌,如何肯让你去?”

张飞又劝了几句,见他不让,按奈不住,破口大骂,赵云心中不忿,也反唇相讥。一时之间二人面红耳赤,争执不下,若不是上官在座,当场就要打将起来了。

贾仁禄挑拨离间,原就为了看这热闹,嘴上不住劝说,心中却想着怎么还不开打?张飞vs赵云,这可是世纪之战,错过了可就太可惜了。正热闹间,忽听马超哈哈大笑,张飞见他古怪,停了下来,问道:“你为何发笑?”

马超道:“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们两个都大傻瓜,也不想想,你们远道而来,如何跟我们这些人抢头阵?”

张飞道:“什么?这先锋大印已被他人抢走了?是谁?站出来吃俺三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