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很快打扫完房间,这间房子大约是北方工匠建的,里面没有床而是盘了一个土炕。
李泉见状大喜,得到柳掌柜的允许后拿柴火把炕煨上,此时谢颜也休息的好了些,两人便一起出门抓药买东西。
民国初年,哪怕在已经开埠五十余年的汉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里仍处处留存着旧社会的影子,谈起官员仍叫老爷,动不动就下跪磕头,且对洋人的东西有着根深蒂固的排斥。
谢颜和路人打听了一处当地人常去的医馆,便和李泉一起走了过去。
事实上伤寒这样的病他是不想看中医的,无他,药太苦了而已,然而这个时代的西医全在租界,又贵又难进去,他也只能做好捏着鼻子喝药的准备。
医馆已经远离芙蓉街,到了普通百姓居住的区域。谢颜和李泉推门走入,不大的房子里昏昏沉沉,采光不算很好,屋里飘着一股浓烈的药味,火却烧的很旺,让人一进去就被热浪打懵了。
不过医馆的老板兼大夫此时似乎没工夫招待他们。
“齐休疾!我送你去洋人地界留学,是想你学文治武功,是想你能入政府光宗耀祖!不是让你学洋人那骗人的玩意儿欺师灭祖的!”
穿着马褂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气的浑身发抖,一边骂一边上下挥动手臂,嫌力度不够还时不时跺两脚。
被他骂的狗血喷头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穿着一件谢颜后世很熟悉的白大褂,皮肤白皙,温润的眉眼间满是无可奈何,安安静静听着中年人的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