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莫娘就不让莫厌迟外出,更别说是上学堂这种事了。莫厌迟虽时常念叨着学堂的不好,到了不用去了,反而念起昔日的欢乐来。
“嗯。先生今早还说几日未见你有些不惯。”
莫厌迟撇撇嘴:“怕不是高兴坏了,没我这个捣蛋精去祸害他的学子们。”
萧知尽神情复杂地看着莫厌迟,欲言又止。
莫厌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就是不愿念绕口的之乎者也,这能把我念晕。”
萧知尽苦口婆心劝说:“莫娘千方百计把你送进学堂就是要你好好念书的,你这样岂非让她失望?”
他说得在理,只是莫厌迟置若未闻,爬上桌子伸手想要摘窗外的榕树枝。树上正在啄毛的鸟儿被他的举动惊到,扇扇翅膀便往远处飞去。
萧知尽将他摇摇欲坠,便走过去将他扯了下来,道:“下来,危险。”
“没事,这桌子又不高。”莫厌迟说罢,又爬了上去,这回倒是没有伸手过去,他看着榕树的顶端,低声喃喃了一句。
他说得极轻,萧知尽无法听清,他见莫厌迟不愿下来,便也爬了上去,学着莫厌迟站在桌子上仰望参天大树。
两个尚不知后事的少年就这样站在大树底下,难得一次能够和睦相处。斑驳日光影影绰绰,照在他们的脸上,竟是意外的暖。
……
莫厌迟就好似从学堂消失了一般,每每明树上堂看到空着的位置时总会摇头叹息,继而又若无其事地教书。而萧知尽则三点一线,每日往返在学堂、家和莫家之间。
许是萧知尽总能带来些新奇玩意儿来,莫厌迟渐渐放下了对他的那点讨厌,开始同其称兄道弟,人精的他甚至试图认大他几个月的萧知尽为弟弟,可惜的是萧知尽并不同意。
这日,萧知尽下堂后回了家告知父母,便又来找莫厌迟,谁知刚出门便看到了有几人在那儿徘徊,时不时地往莫家看了一眼。
萧知尽并不愚钝,他生怕有事发生,便佯装路过,偷偷绕到了莫家屋后,翻个窗进了莫厌迟的房中。不料那人正躺在床上,安然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