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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放下酒坛,抹了抹下巴上的酒渍,白了张宪一眼,哈哈大笑道:“既然是糟蹋,那你还喝个球。”

张宪大灌了一口,而后憋红了脸,义正言辞地反驳道:“要糟蹋便一起糟蹋,不能便宜了你们。”

“再说了,你们喝叫糟蹋,我喝,那就是斗酒诗三千。”张宪微微昂头,刚说完,突然醒悟过来,在苏牧面前吹嘘斗酒诗三千,那可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大师兄面前耍棍子么。

今晚的事情实在有些诡异,先是苏牧去见岳飞,莫名其妙跟门卫徐庆打了一架,出来又跟张宪打了一架,而后三个人竟然在一个营房之中喝起酒来。

而且这种喝酒方式极其简单粗暴,没有划拳和行酒令,更没有文人们矫揉造作的游艺,静谧的营区之中,张宪的营房亮着微微灯火,空气之中充斥着浓烈的酒香,而后便是咕咕咕的喝酒声,随着寒冷的夜风,飘出去很远很远。

三人沉浸在豪饮当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牧才将空坛子轻轻放在桌面上。

他的脸色并没有通红,反而变得有些发白,冰凉的惨白,他缓缓坐了下来,等着张宪和徐庆喝完。

三人都坐下之后,营房里又是一阵安静,连个酒嗝都没有响起,张宪变得越发深沉阴郁,仿佛酒劲去除了他的所有伪装,便只剩下他的灵魂。

徐庆也少有的不再聒噪,认认真真如同学堂里的蒙童一般端坐着。

苏牧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喉头的酒水压下肚子里,这才开口低声道。

“苏某虽然没有正式的拜师仪式,但说到底还是幻魔君乔道清的弟子,可以算是半个道士,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如果你们觉着难以置信,那么就当我是装神弄鬼好了。”

“又或者,而尔等也可以将我的话,当成喝醉了之后的胡说八道,但无论如何,请记住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

苏牧极其严肃地说着,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铜钱来,轻轻放在了桌面之上。

张宪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当他见到这枚铜钱,眼前都是一亮,双眸又陡然微微眯起,仿佛开始真正认识苏牧一般。

而徐庆的眼眸之中也全然不见平日里的装疯卖傻,他之所以跟着过来,除了找酒喝,心里头还有一层疑惑,那就是连他那三位结义兄弟都不曾知晓他的本名,这苏牧又是如何知道的。

再者,他与岳飞认识之后,苏牧便再没有跟岳飞见过,他更不可能与徐庆有过撞面,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苏牧又是为何初见他徐庆,就能够叫出他的本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