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为高俅乃以蹴鞠而发迹,获得官家荣宠,他的义子高慕侠走的也是同样的老路子,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史家对高俅的评价其实有失偏颇,这位大焱皇帝的宠臣除了蹴鞠技高一筹之外,更让官家喜欢的是他在书画诗词上的造诣。
官家先接见了高俅,而后才让高慕侠进了御书房,这不是官家第一次私自召见高慕侠,但见着官家之后,高慕侠仍旧感到很紧张。
赵劼四十出头,留了三缕长须,面容清瘦,只穿了一身简单宽松的道袍,温文儒雅间又透着帝王的尊威,让人如沐春风却又不敢太过放肆。
“唯武啊,坐下吧,你在杭州的事情,快跟朕好生说说吧。”
官家一发话,官宦连忙搬来锦墩让高慕侠坐下,彼时高慕侠刚刚进入皇城司之时,表字唯武还是官家给取的,单说这份荣耀就足以让人羡慕了。
高慕侠也不敢托大,始终没有去坐那方锦墩,仍旧站着,诚惶诚恐地将杭州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禀报赵劼,赵劼对此显然很满意。
不过当听到高慕侠说,将那个绣衣暗察的名额给了苏牧,他也觉着很是诧异。
赵劼醉心于书画诗词,自然听说过苏牧的新词,虽说杭州距离东京远了一些,但其实信息的传播速度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慢。
苏牧的那些诗词佳作早就传到了东京来,可想要入得官家法眼,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蔡京和童贯的发迹,让朝堂上的很多人都发现,这是一条发达的捷径,所以很多人都想将自己的人推荐到官家这里来,给官家进献书画诗词也成为了一种举荐人才的手段。
既然与利益沾边了,那么寻常人的作品想要进入官家的视野,机会就不是很多了。
好在苏牧的诗词传唱度实在太高,不久前官家还是看到了,而且喜欢得不得了,称之为文坛的新泉,言语之中颇有召见苏牧的意思。
这也是他觉得吃惊的一个原因,堂堂杭州大才子,怎么就跟绣衣暗察沾了边。
见官家不悦,高慕侠也不敢隐瞒,将苏牧在杭州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想要证明苏牧是配得上绣衣暗察这个职位的。
其实赵劼之所以不悦,并不是觉着苏牧配不上绣衣暗察这个官职,而是因为在他的眼中,苏牧该是个造诣非凡的文人,不该去沾武人的低贱差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