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牧一直怀疑着官船上栽赃的幕后之人,裴朝风一出场,他就看得出来,这才是正主,无论裴樨儿还是梁武直,都不过是插科打诨罢了。
不过他想不明白,裴朝风举手投足都是贵介公子的做派,两人又素无交集,他又何必大费周章来陷害自己。
人说三代才能培养出贵族来,这贵族的气质是家族积累下来的,包括家教和家族底蕴的熏陶,一些暴发户哪怕再有钱,在作风和气度方面,也是模仿不来的。
裴朝风的举止谈吐很是到位,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苏牧也拱手回礼道。
“裴公子多礼了。”
见苏牧没有说话的意思,裴朝风也不想自讨没趣,他还不知道苏牧乃童贯身边赞画的事情,只觉着苏牧不过一介文人,纵有才名又当如何,他相信以自己的手腕,拿下苏牧根本就不是问题。
官船上的东西既然被苏牧丢下江去了,也就没后顾之忧了,虽然货物不多不少,但裴氏财大气粗,这些货物他裴朝风还不会放在眼里。
他担忧的是,苏牧会不会将官船上暗藏违禁品的消息给抖出去,所以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提点敲打一下的。
“苏先生舟车劳顿,不如到寒家去歇息,裴某也好替家妹给先生赔罪则个……”
裴樨儿见兄长对苏牧如此礼待,难免心里有气,不过转念一想,不愧是自家哥哥,眼光跟她一样,都能看出苏牧的不凡来呢。
而且哥哥的手段可比自己高级太多了,嘴巴上虽然吃点亏,可将苏牧请回家里去,凭着哥哥的手腕,还能让他再次走出来不成。
只要他在家里住些时日,塞几个狐狸精到他被窝里,金山银山压下去,他苏牧腰杆再硬也要弯下来老老实实当裴家的走狗了。
念及此处,裴樨儿对兄长的崇拜不觉又提升了好几层楼高,对苏牧也不再生气,反而觉着梁武直办事太不牢靠,回去非得让哥哥好好整治这狗官不可。
梁武直也没想到自己被裴家小祖宗给嫉恨上了,见得裴朝风与苏牧执礼寒暄,仿佛这一切龃龉都没发生过,他心里也生出了疑虑来。
苏牧一番推辞,裴朝风也不再坚持,带着心有不甘的妹子和诸多鹰犬走狗,率先离开了渡口。
梁武直见得裴家的人离开,又得了裴朝风暗中授意,便带着人手要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