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语刚落,车子便如离弦的箭远去了。
谷锋错愕至极,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更别提之后他仰仗着顾长衡而找到工作的亲戚们全被单位踢出了公司,而他的亲儿子再次陷入了被高利贷追债的困境。
顾长衡这一路上几乎是疯狂飙车,车速提到不能再提。
风灌进鼻腔无法呼吸,他只觉得心里刺痛的难受。
小孩那样能忍的人,到底是在积攒了多少失望和失落才有勇气下定决心离开的?
可笑的是,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沈君言的难过和所受到的嘲笑与委屈。
他并未全盘托出只是想要得到小孩勇敢的一步,但至始至终都没有给过该有的安全感和尊重。
一个早早出场的沈清诃,他并未放在眼里的沈清诃,摧毁了他好阿言的骄傲和自尊,也败光了阿言对他的爱。
顾长衡从未有过的自责,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可再回头发现他给小孩的牛奶中全是看不见的玻璃渣子。
而他明白这一切后终究是迟了,哪儿怕他铺好了路以后都可以畅通无阻的走下去,也迟了。
等顾长衡顺着韩暮给的地址一路开到大熊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将车停在了小孩公寓的楼下熄了火静静的看着三楼那户没亮灯的人家。
心里终于安定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车去看看时,突然从拐角处走出来两个年轻的手提塑料袋的男人。
其中一个有着他极为熟悉的眉眼,和那温润如玉般的笑脸。
而另一个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搭着男人的肩,两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单元门走去。
“啪嗒”一声,顾长衡脑中那根紧绷已久的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