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前无人问津的荒郊、山脚,也都聚居了很多人,几乎是块地就有主人。
马长远越想越觉得实在是夸张,他入仕才短短两年啊,变化就这么大。
越想越感到不可思议。
尽管问询他身份的人很多,但因外来人太多,已没多少熟面孔了。
回到自幼长大的马家屯,马长远这才瞧见一些熟悉的阿公阿婆。
“之前你家羊跑到咱家田里!吃了咱一大片稻谷!导致咱少说少收了一石精米!”
“你之前答应了收成就赔的!怎么可以说反悔就反悔?”
刚回到村里,村口的地方署吏及负责载录、付款的郎官们,还在统一收粮。
排队出粮的人群里,就有两个上了年纪的阿婆相互吵了起来。
“你狮子大开口!我家就两头羊!半天功夫都不到,怎么可能吃掉一石粮?我家的是羊又不是貔貅,怎么可能吃这么多?”
“赔你三十升精米也差不多了,你不能这样讹人啊。”
另一个阿婆一脸生气的反驳道:
“嘿!你家羊是在稻谷还没长成的时候,哼哧哼哧就给我吃掉了三分地那么多的稻苗!”
“要是你家羊不来吃,这三分地的苗苗至少能收成上来一石又半石的大米!赔一石都少算半石了!”
两位大娘一吵就吵了个面红耳赤的,往年几乎没出过这种纠纷,因为往年大家都是佃农,根本没有豢养羊啊牛啊鸡鸭等等的机会。
现在,扬州城鼓励各家各户养牛养羊养驴,不知不觉间,此类纠纷就也越来越多。
“两位大娘,不如你们去大理署,让大理署的判官给你们评评理,如此各执一词的,吵到猴年马月怕也吵不出结果呀。”马长远好心一声,提议他们去大理署。
因为在他看来,大理署才是寻求公道的地方。
然而两位大娘一听这话,当即就是自言自语似的各自嘟囔:
“算熊吧,还大理署,官老爷判赔之后,不知要克扣走多少,咱也没钱请官老爷给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