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步步紧逼,即便史可法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作色道:“按照起田兄的说法,当日左良玉瞬间由官兵变成贼寇,到底是谁蛊惑左良玉变成贼寇的?”
史可法在西安府任推官时,就曾组织过官兵讨贼,后来到了东南之后,更是面对面地与贼寇厮杀。在其戎马生涯中,深切地体会到炼成万余精锐有多难。因此,他对当初瞿式耜、钱谦益挑动左良玉擅自动兵非常不满,更是为将近万余精锐的覆灭感到痛心疾首。
因此,他对钱谦益和瞿式耜一点也不待见,只觉得东林之衰弱,这对师徒要负很大的责任。
这时,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将瞿式耜最为失败之事抖了出来。瞿式耜老脸挂不住,讪笑道:“左贼已灭,今日之贼,以林小三为甚!”
史可法反唇相讥道:“可法常闻,林小三即便为贼,也好过左贼为官兵。”
形势比人强,目前瞿式耜和钱谦益不过布衣,诸事还得依靠史可法这些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瞿式耜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屈辱感,继续说道:“孙子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要对付田楚云的乱兵,并不一定伐兵,只需得到一人,足以令其自乱,甚至可能收其乱兵,为朝廷所用。”
史可法不屑地看了看瞿式耜,也不说话,心里却暗骂不止:以为读了几句兵法,就可以到处吹牛?幼稚!
瞿式耜苦着脸笑了笑,心里暗道:东林一脉凋零至斯,就连内部也取了纷争,难道是天要亡我东林?
他强忍着内心的失落,道:“不知宪之老弟是否还记得容美土司的田楚产?”
史可法面无表情,冷声道:“当然记得。田楚产尸骨早已成灰,不知起田兄有何计较?”
“当日林小三污田楚产谋反后,一举攻破两河庄,田楚产自杀身亡。天可怜见,未使忠良绝后,其子田玄历经千难万苦,终于从林小三的魔爪中逃脱。”
史可法猛然醒悟,问道:“起田兄难道想从田玄着手,招降田楚云、刘梦雄和田楚信等将?”
瞿式耜点头道:“正有此意。”
史可法惊疑不定,继续问道:“起田兄已经找到了田玄?他现在在何处?”
“事关忠良之安危,还请宪之老弟恕罪,式耜不敢随意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