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昭心中虽有郁闷,毕竟从始至终此事都是祖家出力,还折损了那么多族中子弟,这会儿居然还得不到第一手的情报消息,实在有所不尽人意。不过看在田宪的面子上,他暂时也没有发什么牢骚,于是便耐心的在小厅等候。
不包括祖昭等人在馆驿休整的时间,堂审前前后后又进行了有一个多时辰,时不时能听到对犯人用刑的声音,以及犯人招架不住的寒苦求饶。在小厅里,前后换了三、四盏茶水,祖昭甚至都有点想要打瞌睡了。不单单是他,即便是祖陵、祖厉、祖恪这几位叔辈,也都是哈欠连天,一宿厮杀消耗的不仅是体力,也有精力。
倒是祖繁还算安好,四平八稳坐下来,摆出一副煞有其事般的正经。不愧是公门中人,早对公门之中的办事程序习以为常了。
王县君堂审罢了,正在不疾不徐转道来到小厅,本县的几位官吏陪同在旁。王县君生的又矮又胖,一身官服到肚子部分已经变形。这会儿他一边用巾子小心翼翼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态度谨慎的向祖家众人微微颔首。
“祖公子,这位便是本县王县君。”跟在后方的田宪立刻介绍道。
祖昭等人起身,各自抱拳施礼。
王县君没有急着开口说什么话,倒是显得一副疲惫不堪之态,慢条斯理踱步到跟前的一张座椅上落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前日本官已收到陈县君的官书,此事非同小可,本官业已传令全县加紧戒防,也委派县尉带人快马赶往本郡郡府通报。着实不料,祖公子等人昨日就赶到此间,让本官委实是始料未及的呢。”王县君这番话说的阴阳怪气,其中自是少不了一些埋怨。
祖昭面不改色,既然是他提前发动这次围剿行动,理所当然会知道事后会有许多繁文缛节要经过,不过重要的是破坏贼人阴谋,相比较而言无论官府还是家中都会辨析孰轻孰重。眼下听了王县君这般揶揄的话,他心头倒是有几分疑虑,总不至于拷问了那些贼犯一个多时辰,却没有任何收获吧?
“此次事发突然,在下也是迫于无奈。敢问县君大人,适才审问这些贼子可有招供?”他保持温文尔雅的态度,先道了一声歉,旋即问到正事上面。
“人赃并获,岂敢不招?哼,一些刁民小贼,串通胡人,意图埋伏官道左近,趁机偷袭商队。不过是寻常打家劫舍的毛贼罢了。”王县君不屑一顾的说道。
“县君大人以为这只是寻常毛贼?”祖恪脾气急躁,对王县君的话大感好笑。
“如今已经是入冬,贼寇频繁出没纯属正常,更何况你我两县皆是边地,以往又并非没有汉人勾结胡贼为非作歹的前例。只不过此次规模稍大一些罢了。”王县君对祖恪的语气很是不悦,黑着脸色强调的说道。
“县君大人,此次发现的胡骑绝非一般胡贼。往常在边境出没劫道的胡贼,多知识寻常牧民罢了,可此次与我等交手的胡贼,进退有序,攻防有度,绝对不是寻常小毛贼所为,只怕此事背后定有其他阴谋,还望王大人明察。”祖陵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说道。
“胡人善弓会骑,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能值得多大的惊怪?”王县君全然不当作一回事,语气轻描淡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