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高太后拿起奏折打开来,然后认真的看了起来,不过当她看到奏折里面的内容时,脸色却一下子阴沉下来,因为高公绘的奏折虽然写的七拐八拐,但其中的意思无非也只有一条,那就是劝说她改善一下对朱太妃的态度,免得因此事而让她与赵煦产生间隙。
“胡闹!”看完侄子高公绘的这封奏折,高太后却是气呼呼的一拍桌子怒道,她对朱太妃的讨厌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时,高太后就不喜欢这个出身低微的女子,甚至也因为朱太妃的关系,当初赵煦登基时,她内心也有些不太情愿,只可惜选择皇储的事赵顼已经交给了赵颜,她根本插不上手,所以当赵颜宣布赵煦是大宋未来的皇帝时,她也只能被动的接受,只是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对朱太妃的看法。
“来人,宣高公绘入宫!”这时只听高太后忽然再次开口道,只见这时她脸上的怒火更盛,因为她忽然间想到,以自己对高公绘的了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忽然写这封奏折,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所以她才决定召见高公绘。
因为坤宁殿是内宫,绝对不允许外臣入内,本来高太后也是不允许与外臣相见的,只不过她现在垂帘听政,自然少不得与臣子们打交道,所以垂拱殿暂时由她掌管,她接见高公绘的地点当然也在垂拱殿之中。
对于高太后的召见,高公绘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见他进到垂拱殿后,当即向珠帘后的高太后行了一礼道:“臣高公绘参见太皇太后!”
“不必多礼,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姑侄二人就别那么生分了!”只听珠帘后的高太后声音淡然的道,对于自己这个亲侄子,她还是十分看重的,毕竟无论她的身份再怎么显赫,内心深处依然认为自己是高家的女儿。
“谢姑母!”高公绘也十分知趣,当即就改了称呼道,不过他站起来后却不再开口。
“侄儿,你可知今日我召你入宫所为何事?”这时只听高太后主动开口问道。
“启禀姑母,侄儿想来应该是为了奏折的事!”高公绘也没有绕圈子,直接就提到了自己写的那封奏折。
“不错,侄儿你是不是受到什么人的蛊惑,为何忽然帮着外人说话?”高太后这时语气一沉开口道,在她看来,自己的侄子自然要在任何事情上都要与自己保持一致,可是现在高公绘劝说他改变对朱太妃的待遇这件事,却让她有些不满。
“启禀姑母,那封奏折并不是侄儿受到别人的蛊惑,而是侄儿听闻到一些事情后,心中万分恐惧,这才劝说姑母,希望姑母能够为高家考虑一点,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将高家陷于危险之中啊!”高公绘说到最后时,忽然再次跪下,声泪俱下的开口哀求道。
“胡说!哀家哪里不会高家着想了,你以为哀家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还要每日里批阅奏折都是为了自己吗?”高公绘的话音刚落,就听高太后十分愤怒的训斥道,在高太后看来,她与高家本来就是一体的,她现在大权在握,外面的高家自然也是风光无限,所以当听到身为自己亲侄子的高公绘说她不为高家着想时,当即是怒火万丈,若是换做外人,恐怕高太后早就下旨让人把他拉回去大板伺候了。
“姑母!”看到高太后发怒,高公绘也是无奈的大叫一声再次开口道,“我知道在别人眼中,姑母大权在握似乎是风光无限,但其实在这种风光的背后,是姑母没日没夜的为国事而操劳,实在是辛苦无比,可是姑母您想过没有,就算您把大宋治理的十分富强,但对于咱们高家来说,也只不过得到一些好名声,可是您现在处处看朱太妃不顺眼,甚至还故意刁难朱太妃,这此事情可都被陛下看在眼里……”
高公绘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高太后出言打断道:“陛下只是个小孩子,他懂得什么?”
“姑母!您怎么这么糊涂啊!”高公绘听到高太后的话却不禁有些痛心疾首的再次道,“陛下已经不再是当年刚刚登基时的小孩子了,现在他已经十岁了,马上就要十一岁了,再过几年就要成年了,到时陛下也就到了可以亲政的年纪,而且陛下平时又有越王殿下的教导,比一般的孩子更加早慧,现在他不说,但并不意味着他不记得!”
“他敢!”高公绘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根刺一样,一下子扎在高太后的心中,其实这也正是她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毕竟赵煦才是大宋的皇帝,日后她肯定是要还政于赵煦,这也意味着她将失去手中的权力,一想到这些,就让高太后有种惊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