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颖和向皇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女人,赵颜的事她有不少都参与其中,而赵颜也从来不避讳她,所以曹颖可谓是赵颜背后的私人军师,对赵颜和朝堂上的事情都是十分的了解。
只见曹颖伸手接过书信看了一遍,随后笑了笑道:“夫君你们也真是糊涂了,之前根本不必向陛下上书请求出兵,因为这样的请求就算是大哥答应,那些大臣们也不会答应!”
“咦?”赵颜听到这里有些奇怪的看了曹颖一眼,随后就急切的开口问道,“娘子,听你话中的意思,你好像明白那些大臣反对我出兵的真正原因?”
“咯咯~夫君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怎么忘了之前你向大哥建议出兵救援杨怀玉时,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是什么样的反应了吗?”曹颖听到这里却是娇笑一声道。
“那些大臣的反应?”赵颜听到曹颖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忽然想起来,当初自己向赵顼请求出兵救援杨怀玉时,朝堂有不少大臣不是觉得高兴,而是认为自己手中的实力太大,应该消减他手中的实力,结果把赵顼气的差点再次吐血,也正是那次之后,使得赵顼的病情再次出现反复,导致现在赵顼依然缠绵于病榻之上。
“我明白了!”想到那些大臣的反应,赵颜脑子中也是灵光一闪,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那些大臣们反对自己清剿摩尼教的原因,当即禁不住大声道,“原来如此,他们是忌惮我手中的兵力,本来就想消减我的实力,自然不想再让我通过剿灭摩尼教增加自己的声望,可是……”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赵颜却是忽然的一顿,脸上也露出愤怒的表情恨声道:“可是他们却只顾着朝廷的利益,竟然忘了江南还有无数百姓因为点火而流离失所,每耽误一天就会有数以百计的百姓因战乱而死,难道他们就真的这么狠心吗?”
旁边的曹颖看到赵颜愤怒的表情,当即轻轻的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柔声道:“夫君也不必太过生气,那些大臣们本来就是这样,在他们眼中只有大宋的江山和自己的利益,至于那些百姓的伤亡,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枯燥的数字罢了。”
其实赵颜又何尝不知道,政治从来都是世界上最为肮脏的东西之一,为了达到某些目的,那些玩弄政治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任何东西,有时连他们自己都可能被交换成一些利益,更别说是一些与他们毫不相关的人命了。
看到赵颜如此愤怒的模样,曹颖在心中也是暗中叹息一声,本来她还想告诉赵颜,当初他们根本不必向赵顼请求出兵,只需要按照之前救援杨怀玉的计划北上出兵,当到达杭州时在那里停靠,然后就说自己才刚知道北方港口被冰封,需要在杭州那里休整,等候北方港口解冻,刚好杭州那边受到摩尼教叛乱最为严重,到时根本不用赵颜开口,当地的官员就会主动请求他们出兵清剿摩尼教。
不过上面的这个办法虽好,但现在却不能用了,若是再告诉赵颜,只会让他为此而自责,所以曹颖就把上面的这个办法埋藏在心里,决定永远也不告诉赵颜。
这场突如其来的寒潮不但让赵颜的救援计划暂停了下来,辽国那边本来应该派往古北口的第二支军队也同样被风雪所阻,耶律仁先的大军更是动弹不得,甚至连大宋西北之地的西夏作孽作乱也因此停滞下来,一时间两国内外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好像一切都被这股寒潮冰封了一般。
与此同时,辽国东北方向的长白山脉中,这里生活着无数的女真人,其中就有赵颜曾经居住了将近一年的完颜部,当初赵颜被完颜部的首领劾里钵囚禁时,完颜部还是方圆上百里最为强大的女真部落,甚至还吞并了长白山部,成为女真部落中最为强大的一支。不过后来赵颜以结盟为诱饵,吸引劾里钵兄弟去到大宋的海船上,结果被赵颜亲手诛杀,并且还炮击岸上的女真人,结果只有劾里钵的弟弟劾孙活了下来,于是劾孙毫无争议的成为完颜部的头领。
完颜部东北角的一座破旧的帐篷里,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正在用尖利的牙齿撕咬着一块猪骨头,但是这根猪的后腿骨早就没有了一丝肉,但这个男孩却依然咬的津津有味,坚硬的骨头上全都是浅浅的牙印,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狼啃过似的。
就在这个孩子专心的啃着骨头之时,忽然破旧的帐篷门被打开,一个十六七岁的瘦弱少年扛着一堆东西走进来,外面的风雪一下子涌进来,使得里面啃骨头的孩子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当他看到进来少年身上扛的东西时,眼睛一下子变得贼亮,扔掉手中的骨头扑上来道:“阿骨打,你怎么弄来这么多猪下水?”
进来的瘦弱少年正是当初劾里钵的儿子阿骨打,而啃骨头的少年自然正是阿骨打的弟弟吴乞买,当初劾里钵死后,阿骨打也被炸成重伤,本来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死了,却没想到阿骨打命硬,最后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却慢慢的活了过来,只不过劾孙担心他们兄弟威胁到自己的头领之位,所以在部落里刻意疏离他们,而阿骨打的母亲拏懒也被劾孙害死了,结果这也导致阿骨打兄弟二人在部落里过的十分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