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朱赓一句话,所有人全都恍然大悟。
难怪皇长子自东侧宫出,皇三子自西侧宫出,而皇五子却从帘后而出。
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敢情这一切都在这等着呢!
沈鲤第一个跳了起来,用手指着朱赓喝道:“朱大人,你何时见过的皇上,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朱赓低了头,声音有些哆嗦:“皇上乃是密召,下官怎能声张。”
还没等沈鲤大跳特跳,李太后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容有任何置疑的断然道:“各位不必疑心,哀家可以证明朱大人所言句句属实,眼下皇五子已经养在皇后宫中便是嫡子,这储位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按祖制当立皇五子为太子,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没有一个人说话,这就好象一场考试,好容易到了出成绩发榜的时候,忽然校长出现了,告诉所有人第一名已经被内定了,还说什么?什么都没有必要说了!
凭空出了个嫡子,那长子算个鸟?
立嫡不立长这句话是刚从群臣嘴里说了出来,热乎乎还冒热气,纵然此时群臣心中不服者有之,不愤者有之,怀疑者更有之,可是这些都没有用,一切都顶不上李太后敲钉转角的老谋深算。
所以群臣们不说话,不搭理太后,算是无声的抗议。
沈一贯叹了口气,群臣可以装糊涂不做声,但是他是内阁首辅,这次廷议的主持者,他不能装糊涂,于是迈步起身出来,经过朱赓身边时,神情复杂的瞅了眼那位脸色一直在红白黑三色循环中的朱大爷,低声道:“朱大人变出不意,奇军突起,这下功劳可是大得很呐。”
他这样一说,朱赓连脖子根都变了颜色。
就在沈一贯准备出场的时候,“且慢!”一声断喝惊动了所有人,包括隐在帘后的李太后。
顾宪成出班跪倒朗声道:“臣有一事要告知太后!”
一直淡然平静的朱常洛忽然就弯起了眼角,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今日朝堂廷议,为的是推议太子大事,卿家要说什么事,可择日具本,不必急在一时。”李太后的声音中终于夹了一丝莫名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