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在身不敢怠慢,朱常洛收起一肚子的话,“先生,常洛要见宫面圣,只能等来日请教。”转身命领小福子,“将这位孙先生和小杜子好生安置,不可慢待。”
小杜子就是杜松,先生是那块云彩蹦出来的?……小福子一脸愕然。
孙承宗从容淡定,一拱手就站到一旁,倒是杜松恋恋不舍,拉着朱常洛的手不肯松开,朱常洛温声安慰,“杜小子,安生呆着,过几天带你到山东去玩!”
摸着颌下短短胡须,孙承宗脸上神色变幻,果然没担了这个睿字!这样一个英明之主,真的从此甘心一隅,做一个安平富足的藩王?
看着朱常洛离去的背影,孙承宗展颜微笑……
回到乾清宫时天色已晚,朱常洛稍微收拾了下,便随着黄锦来到了正殿,烛光下万历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自从下了就藩的主意,随着礼部按部就班的准备就绪,万历终于清醒的认识到,自已这个长子、他一直认为最不喜欢的一个儿子,是真的要离开自已远去了。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召儿臣来有什么事?”
好心情没能逃脱万历的眼,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很生气,看来离开皇宫对他来讲真的一件挺高兴的事,冷哼了一声,“就藩的日子定在五月初九,朕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该准备的都可齐备?可还有什么欠缺的地方?”
关心?讶异的抬起头来,看着端坐在龙书案后的皇帝,这一刻,仿佛他已不是高高在上执掌生杀的皇上,而是一个担心孩子即将远游的父亲?朱常洛在这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一丝混乱。
“朕逆了众意没有册立你为太子,是不是很不服气?”
这个问题一问,顿时使原本空旷的大殿瞬间静得可怕,灯火辉煌照得满殿亮如白昼,却照不到阴影处低垂的脸,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不妨碍万历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眸中微光闪烁,浓重的压迫感充斥在大殿中每一寸地方。
原以为对自已真的还有一丝半点父子之情,却原来不过因为自已主动请藩心存歉疚罢了,用自已的走换他一个耳根清静?用自已的走换他中意儿子的稳如磐石的太平江山?
朱常洛忽然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可说出话却是无比的虔诚尊敬。
“父皇多虑了,儿臣不敢也不会有,一切都是自已心甘情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儿臣有一事希望父亲应允。”
“讲罢,朕先前就许你做一个一世富足安康的王爷,只要不过份,想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
“父皇赏赐三护卫,儿臣想换上一换,不知成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