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怒尔哈齐在大明朝这里还不算什么厉害角色,可是海西女真一直是大明北疆的一个心腹大患,皇长子化大患为祥和,这个功劳比起开土辟疆也小不到那去。
“皇长子天纵睿智,有大功于社稷,福泽于万民,这次回宫来,必定是当仁不让的太子不二人选,你现在这态度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王锡爵说这话是有根椐的,自从皇上将李成梁的折子和清佳怒的顺表发下来,朝廷上下顿时刮起一阵风暴,先前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瞬间转向。郑国泰之流偃旗息鼓,或是称病不朝或是钳口结舌,让那些鸟人搅了几个月的朝野风气为之一清。
申时行摇了摇头,“元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子有句真言说的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就在申时行和王易爵忧心仲仲商量的时候,离申府不算太远的白水街郑府秘室内,正中东首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文士,西首椅上坐着一个胖子,正是郑国泰。下边两把椅子上依次坐着沈一贯和叶向高,这个阵容可比申府书房壮观的多。
身为国舅,郑国泰手掌五城兵马司要职,随着郑贵妃的地位越涨越高,皇三子越来越受宠,郑国泰的地位随着他的一身肥膘一样越来越厚。
沈一贯拿起盖碗,茶香伴着氤氲水汽缭绕而上,睨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叶向高,沈一贯打心底哼了一声,如果不是郑国泰找了郑贵妃说了句话,恐怕今天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就是这个小子了,想起郑贵妃,沈一贯的眼神悄悄落在郑国泰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东向为尊,能在郑府内坐到这个位子的人自然不是凡人,可好笑的是秘室四人中,就数他的官位品阶最低……一个六品的吏部给事中,顾宪成。
“今日请二位到此,朝廷这几日风雨喧嚣,几位怎么看?”沉吟片刻后顾宪成开口了。叶向高聪明的看了沈一贯一眼没有说话。郑国泰是个草包,你若是问他京城里那个小娘最美,谁家班子唱得最好,肯定张口就来。
做为内阁成员之一,沈一贯最有发言权,当仁不让的开口,“这几日朝廷中因为皇长子立下不世大功,要求立为皇长子为太子的言论喧嚣直上,其势之猛可称近年之最。”明知道在座都是保三派,他还故意这样说,足以证明沈一贯确实一如既往的耍滑头。
郑国泰拍案而起,怒道:“那些墙头草,咱们皇三子身份尊贵,那点比不上那个贱婢之子,一个个全是有眼无珠的腐儒混蛋!”
顾宪成皱起了眉头,不满的看了一眼沈一贯,挥手制住郑国泰的勃然大怒,随后目光就落到了叶向高身上,淡淡道:“进卿,依你看皇长子有功于社稷,一旦回宫,这太子之位是不是注定是他的了?”
叶向高今年才二十九岁,却是一脸的少年老成。沉思片刻,“依学生看也不尽然,皇子离宫,便是大过,即便回宫,想登大位也是不可能之事!”沈一贯手中的茶碗猛的一抖,他好象明白叶向高说的意思了。
顾宪成哈哈一声长笑,猛然从椅上站了起来,“进卿一言,正合吾心。明日我们各修本章,奏请当今速迎皇长子回宫罢。”
沈一贯和叶向高心领神会,可是郑国泰急了眼,急吼吼道:“大顾、老沈、小叶,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现在不应该想尽法子阻止那小子进宫才是么,你们干么胳膊肘向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