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南禅先生如何罚我?”谢温良仿佛也进入角色:“弟子洗耳恭听。”
落下两片桃叶,一起落下。
“那个……那个。”许南禅背过身子,负手装腔道:“那就给许师傅买一串冰糖葫芦来好了,不,两串!”
色欲恭,礼愈至。
两个人突然笑了。
“得嘞,弟子听命。”谢温良笑着说:“不然再让老爷子给做个糖酥鱼吧?”
许南禅转过身,挑眉拍手道:“大善,小良子当真贴心。”
“你们两口子要不要再买些杏花饼,配些糖酥糕点?”
不知何时,老爷子已经出现在小楼阶梯上,正笑眯眯的看着楼下的弟子和姑娘。
许南禅很是大气:“前面有些胡说,但后面那句刚刚好。”
姑娘和老爷子对视一眼。
十分默契。
突然齐声:“小良子,还不快去?!”
“得嘞!”谢温良:“我去!”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
……
吃完饭,气氛就有些尴尬。
越丰盛的菜肴多少意味着越宏大的离别。
剑老干咳了一声:“这有什么,想我二十岁便负剑远游。”
“圣人说:‘父母在,不远游。’”谢温良眼眶有些湿润:“我的父母死于饥荒,当年您的馒头救了我,所以我对师傅您的情感一直如兄如父。”
剑老直直地看着少年,有些许失神。
没能马上反应过来。
“圣人也说了:‘游必有方。’”许南禅捧着小脸。
她也想起了父母,为什么不来接她呢?
在那一瞬间有些恨,但随后一想便知道这件事必有蹊跷。
她在见谢温良的那夜,分明感觉到了父亲的剑气。
许南禅最多的想法就是:许洛山,你还要不要你家闺女了?!
“败家小子,怎么跟娘们一样磨磨唧唧!”剑老回过神来,笑着骂道:“东西收拾好了就赶快滚出去,最好别没学上剑法,还有脸来见我。”
哼着小曲,仿佛依然自得。
故作心中有数。
可惜此刻剑老的心已经乱了,不是因为即将离别的徒弟,而是那句馒头。
当年,也有一个女人给了他一个馒头。
“楚怜,去给他一个馒头。今年雪这么大,东都又不知道有多少流民冻死街头。”
“是,奴才领命,谨听长公主吩咐。”
后来甚至为他弃了荣华富贵、江山社稷,只想和他相濡以沫。
他提着剑,握着她的手,彻底走出了东都那座金丝笼。
那一日,他斩敌七千。
七境、八境、九境,皆是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