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如何不知?
直到如今他才知道,他与姒姒定亲之时,遇到的那起祸乱正是皇兄所为,可笑自己还递信一表欣喜之情。
再想他学业已时本该回京,却被一道圣旨派去江北修筑运河。
运河事毕,他终能返回京都,又遇上了疫乱,皇兄只道姒姒无恙,要他即刻前往南地。
这桩桩件件串联起来,叫他如何不多想?
若是皇兄堂堂正正与他相争,姒姒又心向他,晏昭也许会相让。
可他用得这些手段真叫晏昭不屑,瞬时激起了他的一争之心,从小到大,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从不觊觎。
属于他的东西他也分毫不让,更何况姒姒还是他放在心尖上许久的姑娘。
见他眸光凛冽,晏羡之倏尔笑起来,眼眸里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父皇为逼你与大哥相争,不惜给自己下毒,你毫无所动,反倒是大哥将那小姑娘掳进东宫,你便急地从南地赶回来,当真这么喜欢?"
话里的调笑掩不住,晏昭瞥了眼仰在圈椅里的晏羡之,并不答话。
下一瞬,人从榻上起身,极其利索地穿好衣服:"告诉母妃,不必再费心为我择妻,我晏昭非姜姒不娶。"
"伤还没好,着什么急?大哥肯放她出宫定会派人看着,你那小姑娘出不了事"
调笑的声音入耳,晏昭眸色微暗,步履更快。
在出城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他身姿灵巧地翻过高墙,踏进了昭王府,其后跟着一个一袭麒麟暗纹黑衣的执剑男子。
陈叔这几日,心里那是越发不踏实,虽说周嬷嬷顶在前头,这心里还是怕得慌。
此时他正在帐房里打着算盘,先前太子殿下来此,砍杀了半数仆婢,损毁了屋室陈景,这些都要添补上来,好在如今这年月,人命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