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嗤一声:"说什么高攀?怕是瞧不上我这生民膏血砌出的尊贵体面,表兄可要想好了,这衾被里的阿狸未着寸缕,你若执意要掀,那可是要负责的。"
罗衾之下,江庭北呼吸轻微,黑眸熠熠。
在顾雁栖出声时,他松开了晏灵玉,小姑娘转过身,先是瞪他一眼,而后抓了被褥一把盖在他头上。
咬着牙小声警告他不许动也不许出声音,是以,他纹丝不动。
平铺在榻上的大掌倏地触到一抹湿润,而后淡淡地血腥味儿入鼻。
江庭北几乎瞬时便明白了,红晕于一片昏晦之中爬上了男人俊美刚毅的脸庞,他不由轻轻移了移手掌,离那一块濡湿远些。
听着她说话气若游丝,当是同阿月一般,每到月信的时候便腹痛难忍。
顾雁栖凝眸看向小姑娘颈下雪白寝衣露出的一角,眸色晦暗。
种种迹象表明,江庭北此刻正在那一方罗衾之下,只要他轻轻一掀便能将人抓个正着。
他面上一阵阴晦冷寒,轻轻舒了口气,强压下心里升腾起的那一股子冲动。
江庭北躲在哪里不好,为什么偏要躲在灵曦宫,还偏偏躲上了她的床榻,与她骨肉相贴,呼吸勾缠?
场面一时僵住。
晏灵玉见他不退也不上前,稍稍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扶住下腹好舒缓疼痛。
眼眸却紧紧盯着顾雁栖,若是他敢上前一步,那就别怪她毁他名声了,反正朱颜说宫宴之时,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揽着人的脖子亲了一口。
满堂皆惊,京城里传了许久的风言风语,许是因此他才投军西北。
可她那时醉得厉害,哪知道自己行止无状,做得比朱颜说得更过分,直叫一身清白的顾雁栖每每回想起来便面红耳赤,夜不能寐。
见她眼眸纯澈,像小兽一样戒备地盯着自己。
顾雁栖忽觉有些挫败,而后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愠怒,这股愤怒在看到罗衾微动之后到达顶峰。
几乎是瞬时,他便红了眼。
暑夜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口发凉,晏灵玉不由拢了拢衾被:"你敢掀开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