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的严圣浩,极其愤怒于千把人的匈奴也敢藐视他的权威,竟然敢悍然袭击保康,将他的治下当成了他们的菜园,如果不一举将这些匈奴骑兵击垮,将他们的脑袋都挂在保康的城墙,那么,他的威信将在河间郡内受到挑战,而他,也会成为其它地方的那些大人物们的笑柄。
“出击,将他们的脑袋都割下来。”怒不可遏的严圣浩下达了作战命令。
严鹏眯缝着眼睛,凝视着远处风雪之中犹如怪兽一般趴伏在地上的保康城,这是一座修建得极为险峻的大城,如果没有内应,硬行攻打的话,即便攻城器材齐全,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前不久,匈奴人里应外合拿下了他,而现在,他们又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道,以同样的办法,将保康城收复。
坚实的保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严鹏的嘴角上拧,露出一丝笑容,腰间的佩刀似乎在轻鸣,迫不及待地想要痛饮敌人的鲜血。
远处的城头之上,突然出现了一星点火光,那点火光在空中连划了几个圈子,消失无踪,严鹏一挥手,一个百人小队快步出列,一路小跑着向着远处的保康城奔去,而大队人马,则缓缓向前推进。
数千人的队伍,在风雪的掩护之下,悄无声息的向着保康城掩进。
城门是开着的,严鹏手按在腰刀之上,双眼却紧紧地盯着前方那个已经快要接近城门的百人小队,直到看见这个百人小分队消失在城门口,按在腰刀上的手终于握住了刀柄,呛的一声,腰刀出鞘,严鹏一声怒吼:“杀!”双腿一夹马腹,战马箭一般地向前直窜出去,身后三千部属再也不用隐藏行踪,紧随着严鹏,高声呐喊,冲向保康城门。
城门已然在望,严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一千余匈奴骑兵,即便他们战力再凶猛,但被困在城中,一身马术便打了一半折扣,再让自己的人轻易攻进城中,心理上便又输了三分,这一仗,自己赢定了。
黑洞洞的城门犹如一张张开的猛兽的嘴巴,迎接着即将到嘴的美食。
严鹏甚至看到了那大开的城门之上的那一枚枚巨大的铜制铆钉,但他的笑容也在这一刻突然凝结,轰然一声巨响,原本大开的城门之内,沉重的千斤闸门带着呼啸之声落下,随着这一声巨响,城内城外,便又隔成了两个世界。
严鹏猛勒战马,原本因为兴奋而发红的脸庞,唰地一下变得雪白。
“中计了!”脑子里猛然闪过这三个字,“停下来,停下来,后退,后退!”他拼命地喊叫起来,然而数千人冲锋的队形,又岂是他一声喊,说停就能停下来的?
前方的士兵已经看到了那落下的千斤闸,听到了严鹏的怒吼,骇然止步,后面的却仍然在向前猛冲,一静一动之间,互相撞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原本黑暗的城头之上突然之间大放光明,一支支的火把被点燃,有些被投到城下,轰然声中,大团的火焰暴起,那是原本就堆积在城墙墙根处,洒上了油脂的柴堆。
一个个的人头从城头之上冒出来,蒙着的毡毯被扯开,一台台床弩暴露在风雪之中,而在这些床弩的身后,士兵手持臂张弩,遥遥向下瞄准。
火光之中,高远出现在城头之上,黑色的披风在风雪之中高高飘扬,猎猎作响,看着坠进陷阱之中猎物,高远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终究是不费他的一番苦心,河间郡拿出了他们压厢底的精锐,不过过了今天,他们将来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