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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安站起身,道:“我怎么没看到灌溉用的水渠啊,这里的百姓是靠什么给庄稼浇水的,不会是光靠老天吧?”

车四通跟着他站了起来,他苦着脸道:“回王公的话,可不真的只能靠老天爷下雨么。咱们庆州不比别的州,周围几个州,个个都比咱们富裕。老百姓要是碰上了灾年,直接就跑到别的州去要饭了,地里没了劳力,也就不能修什么水渠了!”

王平安回头看向狄仁杰和邱亭轩,道:“书上可没写过这种事吧,你们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狄仁杰道:“说得直白些,越穷越没钱修水渠,越不修越穷,更加没财力去修了。这个和地方官有直接的关系,兴修水利,可是地方官的重要责任之一啊!”

邱亭轩却道:“要照这种情况看,赈灾新法倒是有了用武之地,可以由官府出资,百姓出力,修一修庆州的水渠,只要灌溉方面的问题解决了,就算天旱,百姓也不至于再流离失所了。”

车四通看向他俩,心想:“纸上谈兵,怪不得朝廷从不让新科进士出来当县令,那是有道理的呀!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可惜却是不可能被执行出来的!”

官员们谁也没吱声,可心里想的和车四通一样,大道理谁都会讲,谁也都明白,可问题是知道了大道理,可却不一定能当真解决得了啊!

王平安嘿嘿干笑两声,摇头道:“你们说的其实是一回事,那就是百姓无力修建水渠,所以应当由官府出资,修出水渠来,以利一方百姓,对吧?”

狄仁杰和邱亭轩一起点头,齐声道:“对,就应该这样,这是为官者,不可推辞的责任!”

王平安笑了笑,道:“你们有当好官的心愿,有造福百姓的志向,这很好。诸位大人,你们呢,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鸦雀无声,官员们谁也没说话,车四通也是沉吟半晌,这才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有说错,但具体办起来,并非是光有心愿和志向,就能办得好的呀!”

官员们这才一起点头,纷纷表态,他们不是不赞同狄仁杰和邱亭轩的意见,也不是他们当官这么多年尽白吃饭了,实在是有心无力。说,谁都会说;做,可不见得和说一样简单了。

王平安又问两人,道:“你们估算一下,要是把庆州这里农田都修上水渠,得用多少钱?”

邱亭轩书读得多,父亲又是一代大儒,可书上都是只讲道理,就算举实例,也没有举得太具体的,要说修水渠,他当然会说,可要算需花多少钱,那他就半点想法都没有了,他哪知道该花多少钱!

狄仁杰算是比他了解民间,他道:“光修合水县的水渠,那就是大工程了,至少得两万贯往上吧,要是把庆州各县都修了,得十万贯往上了,恐怕还不止呀!”

王平安嗯了声,道:“要是在长安,修个宅子就得万八千贯的,普通的也得千来贯。要修整个庆州的水渠,只用十万贯,那也不算贵。车大人,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