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脸露愁苦,道:“如考背书,倒也罢了,可父皇每次总考孤时事,还要孤批些奏章,可这事孤实在做不来呀,难不成这次又要挨训?”
他倒是不怕丢面子,心里一急,竟当着王平安的面,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这种皇家的事情,王平安可不能多嘴,不管说对,还是说错,都是很讨人厌的,他一个平头百姓,还没官身呢,就开始议论朝政,管人家皇家父子的闲事,岂不是找抽!
王平安把头一低,坐在蟠龙墩上,没吱声。
那宦官却道:“殿下,别等皇上问呀,您主动点……”看了眼旁边的王平安,他微笑道:“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李治顿时乐了,拍手道:“对啊,王爱卿做的好诗,正好念给父皇听听,还有新得的那首诗,父皇听了必定开心,孤今天也就能躲过一劫!”
王平安听着尴尬,这位太子确是怕皇帝怕得狠了,竟然当着自己这个外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也难怪以后会被武则天摆布,这性子……也太小孩了些。也对,在宫里憋着,身边不是宦官,就是女人,想不小孩也不成!
“今天事有凑巧,孤这就要走了。王爱卿,你也回去吧,以后多来宫里看看孤,给孤解解闷儿!”李治说什么也不会想到,那首“千里江陵一日还”会是王平安写的,他要知道能写出这等绝句的人,还会写“白狗身上肿”,那他也不用练野马分鬃了,直接下巴就得掉下来!
王平安忙起身道:“是,草民告退了!”倒退着身子,出了贤崇馆。那宦官倒是客气,竟然亲自送了出来。
出了大殿,这宦官道:“无病,看来殿下很喜欢你呀,他都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了。你以后要经常来宫里走动,让殿下时常见到你,这对你以后的前程大有好处!”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如果殿下不召见你,你是不能进宫的。唉,殿下事忙,有些事常常想不起来,总要咱家提醒……”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没看王平安,有点象自言自语。
王平安却听明白了,这是在索要好处,太子需要被人提醒,才能“想起”某个人,那谁去提醒太子呢?
见左右无人注意,王平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塞给这宦官,道:“还没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这宦官随手将小袋收入袖中,笑眯眯地道:“咱家史爱国。无病,以后你前程万里,可要多多照顾咱家啊!”这么会做人的少年,前程当然会有万里之长了。
王平安忙道:“史大人说笑了,是你照顾在下才对!”拱了拱手,出了崇贤馆。
史爱国等他走了,打开小袋一看,咝地抽了口凉气,见小袋里竟装着十几颗珍珠,个个有小拇指大小。他嘿了声,笑道:“滴溜儿圆哪,咱家刚才没白替他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