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
之前反复溺水的体验,他绝对不要体验第二次。
他压抑着喘息勉强站稳,在模模糊糊的视野里环视了一圈四周,又见到袭击他的异能力者已经慢慢接近五条悟,有的人已经和对方混战到一起,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太宰治摇摇晃晃地弯着身体向那片坍塌的废墟躲去,疲劳到极致的身体不知道从哪又冒出点力气,支撑着他撬开了一辆停在外面的空车。
这种荒废的南法村庄没有太多遮蔽物,太宰治用大衣按住还在流血的伤口,低下头,准备钻进后备箱,但他正刚打算扣下后备箱的箱盖,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却突然提前扣住箱盖,随手一扯。
坚硬的金属外壳被这人活活撕了下来。
“你身后的麻烦还没处理干净。”对方雪白的发丝被风吹得乱飞,太宰治仰起脸,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我们谈谈?”
“身后的麻烦,是嘛。”五条悟也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竖起左手食指。
红色的光点从虚空生出,旋绕着聚集到一起,力量压缩到极致,他指尖上的红色小球竟然显现出黑洞一般的质感,接着这人幅度极其微小地向后边一指——
不详的红光几乎照亮了整片天空,地面豁开曲折可怕的裂缝,一连串摧枯拉朽般的巨大声音几乎要震破耳膜,太宰治被这种光刺得眼球发涩,等动静稍微小了一点,他听见五条悟漫不经心的声音:“可是我不想谈,你最好闭上嘴,不要说话。”
“哦,对了。”五条悟突然想起了什么,终于拉下眼罩,那双恍若融入无尽苍穹的苍蓝眼眸看向太宰治:“把狱门疆给我。”
“好久不见,五条老师。”太宰治咳嗽了两声:“上一次还是在八原附近……”
眼前这个五条悟无疑有着正儿八经的成年人的体格,虽然这人的脸不管多少岁都没有区别,但这人的轮廓还是比他熟悉的那个要成熟一点点,现在他自顾自地坐在对面咬着冰棍,身上却没有那种跳脱过头的感觉。
……反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危险。
太宰治蜷起一条腿,换了个让自己伤口没那么疼的姿势,狱门疆就在他手里,按理说五条悟拿走它不需要花一点功夫,但这人就是非要站在那里等他主动给——他用力抵住自己深处的牙齿尽量保持脑袋清醒,试图想出点方法摆脱眼下的局面。
太糟糕了。
这比他之前被敌人追击还糟糕,在南法空无一人的地界,现在活着会喘气的人类只有他和眼前这人,他现在半死不活得只剩一口气,兜里连把枪都没有,这个五条悟毫无疑问不再受任何拘束,被封印过一次的经历没有影响他分毫,也不是他那只很好忽悠的娇气猫,太宰治暗暗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