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果一撸袖子,就准备要冲出去把人赶走,“她个老虔婆,是彻底不要脸了。好歹是个有品有级的诰命,居然行事如此下三滥,她什么意思, 是要先污蔑我们老爷和姑娘要对他们李家不利吗?!”
圆果向来不爱转脑筋, 也一眼看出李夫人的算计, 确实是太过下作了。
“别去,回来继续给我梳头。”萧幼宁把她喊了回来,圆果气得只跺脚, “姑娘,那个不要脸的都欺上门来了!”
“你都说她是在做戏,恶人先告状,京城其他的人也不是傻子, 就能受她蒙蔽。”她朝镜子里看一眼,还无所谓地笑笑,“而且,她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也实在是早没脸了。刚娶了新儿媳妇,儿媳妇就回娘家给她下马威,还给她儿子头上开绿染缸,叫唱戏的进府寻乐子。她哪里还有脸。她就是索性破罐子破摔,也是在利用我呢,想要在长公主那里掰回一局呢。”
“姑娘此话我就不知何解了。”圆果摇摇头,绕不明白了。
她道:“她是堂堂诰命夫人,跪我府门口,我一无封号的臣子之女,哪里生受得起。她就是要逼我露面,估计我一露面,李青志也来了。我是他们李府先前八抬大轿抬进府的,即便被她一纸休书给弃了,即便我父亲又立战功,可别人眼里我还是嫁过人,比不得那些没出阁的千金。所以我一见她和李青志,别人得怎么想?恐怕得想我是不是会大度就此回李家。”
“呸!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圆果听得更深一层,简直是长见识了,往地面狠狠淬了一口。
“所以啊,人聪明着呢。而且我爹立功了啊,如果我真被感动凑合回李家,也许会让我爹跟圣上要个恩旨,让我依旧是为发妻。即便不是,那也得是个平妻,你说长公主府那边还能拿乔再待在娘家不回来吗?”
萧幼宁说到这儿,是真佩服李夫人这个脑子了。
阴谋诡计厉害得很,手段也是有的,唯独可惜的是不与人为善,明明能用这份聪明为自己在婆家谋一个当家主母的荣誉。结果呢,就那一点坏心,闹得一步错,步步错。
当日不是她做主要休了自己,哪怕是冷待自己,都不会有如今丢脸的下场。她父亲回来,李家依旧跟着沾光,不过谁又能知道她父亲会杀个回马枪。
“时也命也……机关算尽,还落得名声尽失,遭人唾弃。”她嗤笑,拿了妆盒里的一支精致的蝴蝶簪,在发间比了比。
圆果已经开始替她挽发,接过簪子,愤愤道:“那这又是让她占尽便宜了?”
这头话才落,又跑来一门房,站在庑廊下,满头大汗喘着说:“禀姑娘,李家二公子在门口朝他母亲跪下磕头,劝不走李夫人,又哀声恳求见您一面。”
她刚才说的都应验了。
萧幼宁等圆果把簪子固定好,朝镜子看一眼,先笑道:“都秋天了,我还簪个蝴蝶,是不是不太应景?”说罢站起来朝气得一直瞪圆了眼的圆果道,“我怎么起床就不适,头晕眼花的。”
圆果圆溜溜的眼睛霎时就弯成了月牙,明白姑娘是要拆招了,提着裙子一溜烟就跑出去:“奴婢这就给姑娘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