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王承恩的鼻子头发酸,几乎哭出来。
“启奏皇爷,杨阁老五日前呕血数升。已经病死了,这是他的遗表。”
王承恩将手里青色的奏本高高举起,崇祯迟愣一下。还是接在手里,展开一看。
“……天降奇祸,突中襄藩,臣呕血伤心,束身俟死,无他说矣……”
读到这里,崇祯眼睛发红,猛地将奏本扔在地上,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临死还敢强辩,是天降奇祸,还是将帅无能?辜负朕的洪恩,死了算是便宜了他,不然真该千刀万剐!”
一声声凄厉的叫骂,听在耳朵里,仿佛一道道雷霆。
王承恩清楚记得,在不久之前,还在手谕里劝勉杨嗣昌:“卿自昨年九月初六日辞朝至今,半载有余,无日不悬朕念,与行间将士劳苦备尝,而须发尽白,深轸朕怀。又闻卿调度周密,赏罚严明,深慰朕平寇安民之意图……”
短短时间,从天堂落到了地狱,如此待人,别说是大臣,就算是身体有缺损的太监也受不了啊!
过分的念头一转,王承恩急忙不敢再想,只是把头低得更深了。他太了解崇祯了,这位敏感而又脆弱的皇帝,就像是变色龙,随便多说一句话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见王承恩不说话,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下旨,把温体仁叫了过来。
没多大一会儿,温体仁匆匆前来,见礼落座。
崇祯叹道:“温阁老,大半夜把你叫过来,让人受苦了。”
“不敢,陛下老臣年纪大了,也睡不着觉,倒是陛下日夜劳顿,让老臣看着心疼。”说着温体仁还故意擦了擦眼圈。
崇祯苦笑一声:“朕也不想如此,奈何国势蜩螳,如今杨嗣昌去了,爱卿觉得何人能接替剿匪总督之职?”
“这个……”
温体仁一下子被问住了,毫无疑问,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张恪,只是最近几年,张恪和崇祯越发离心离德。两边击鼓买糖,各干各行,听说张恪一门心思往海外用兵,看架势想做一个海外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