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臣附此议!”
紧张的气氛登时一扫而空,众人神情百态,欣慰有之、诧异有之、茫然亦有之。谢安扫过众人,嘴角微微勾起,眼前这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
郗方回何许人也?
如在大事上不分轻重,岂非看轻了他,更看低高平郗氏满门!没有此等眼光,如何能掌控北府军、镇守建康门户多年?
桓容向郗愔颔首。
即便知道郗愔的性格,明白他在大事上绝对拎得清,不会突然脑抽犯糊涂,但在某时某刻,桓容依旧屏住呼吸,和殿中文武一样,心提到嗓子眼,本能的生出几分不确定。
毕竟“连坐”非同小可,以当下风气,在圣旨中写明确有几分不妥。
然而,非常时行非常法。
灾情如火,各地急报送到,不说十万火急也不差多少。这个关头,不以重罚警之,震慑宵小,一旦口子打开,轻易无法合拢,造成的后果无法估量。
与其事后补救,莫如提前扎好口子。
人言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但有机会减小损失,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钢刀悬在头顶,还是硬要往死路上走,属于砸都砸不醒,正好用来杀鸡儆猴,以血的教训警醒后来人,谁敢把圣旨不当回事,无异于拿性命做赌,而且是个必输的赌局,脑袋早晚搬家!
朝中大佬先后表态,朝议的基调就此定下。哪怕另有心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露出痕迹。
无需等到朝议结束,圣旨当殿抄录制成官文,交殿前卫送出,当日即飞送各州郡县。
一同送出的还有赈济银粮。
因情况紧迫,建康高门连夜开库房,命家人清点钱粮运出城外。少者五六车,多者二三十车。合成一条长龙,数量可谓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