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六千人的补给越来越少,军心出现不稳,情况十分危急。大王子咬咬牙,终于采纳谋士建议,向桓汉低头臣服,掉过头来攻打王都!
“此不过暂行之计。”谋士对大王子道,“待攻下都城,殿下可请命驻守,慢慢恢复实力。汉人自诩仁慈,只要殿下行事谨慎,总有称王再起之日!”
大王子十分清楚,除此之外,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罢,就照你说的办!”
此时此刻,他最恨的不是兴兵西征的桓汉,而是在都城的同父兄弟!
主意既定,大王子立即写成书信,交人送往汉军大营。谋士主动请缨,言要说服汉家天子,旁人恐无办法,需他亲自前往。
大王子犹豫再三,本不想放人,奈何情势危急,终究点下了头。
太元元年十二月,吐谷浑大王子剌延的使者抵达汉军营前,口称携大王子书信,求见汉家天子。
“什么?”桓容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两遍,才相信自己没有幻听。
谢安和王彪之同在帐内,都是手捧一盏热茶,在火炉边取暖。
不得不承认,幽州工匠的确巧手,制成的火炉远胜火盆,既能温暖帐内,又无半点烟气。
炉子烧热,还能烤蒸饼芋根。蒸饼撒上胡椒孜然,芋根沾点白糖,搭配不加葱姜的茶汤,固然粗陋,却是别有一番意趣。
自从见识到火炉的温暖,尝过烤饼和芋根的新味,堂堂的谢氏家主隔三差五溜达过来,有事没事请见天子。王彪之有样学样,来了就不走,几乎在天子帐中生根。
对此,桓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这两位赖在帐篷里不走,他想做点“私事”都变得困难。一来二去,这两位愈发自在,自己不好开口撵人,干脆利用起这段时间,向两人请教政务,并就考试办学等事同两人商讨。
当然,桓容还没傻到冒烟,大咧咧的将事情摆在当面。而是从字里行间透出几分,不断试探两人的“底线”。
可以说,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能代表大部分侨姓士族,他们能接受的改变,多数人也能接受。纵然心有反对,大势如此,照样掀不起多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