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最后金光瑶的那几句话,根本就是他被聂怀桑喊破了偷袭的企图后临时编来的谎话,意在扰乱蓝曦臣的心神,趁机拉他同归于尽。毕竟金光瑶是个劣迹斑斑的大谎话家,什么时候撒谎、撒什么谎都不奇怪。至于为什么他在最后一刻又改变了主意,推开了蓝曦臣,谁又能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蓝曦臣扶额的手背上筋脉突起,闷声道:“…他究竟想怎样?从前我以为我很了解他,后来发现我不了解了。今夜之前,我以为我重新了解了,可我现在又不了解了。”没有人能回答他,蓝曦臣惘然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可是,连和金光瑶最亲近的他都不知道,旁人就更不可能会有答案了。】
在众人齐齐看向聂怀桑,等着他还能扯出些什么歪话时,聂怀桑只是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摆,以及摆弄手上百玩不厌的扇子后再无他话,仿佛前一刻听的只是类似‘吃了没’的问候语。
不管哪一种‘推测’的话,都已经叫‘魏无羡’给说了个遍,他也没什么额外好补充的,再者,有些话说得多了,倒显得过犹不及。
只是终究,与曦臣哥到底有愧。蓝曦臣以前是玄门家族小辈标杆,后来是仙门世家家主楷模,何时曾有过如此茫然之太?但聂怀桑自认实不懂他的想法,虽笑颜常在,但实际上却委实比蓝忘机还要克己守条。
就如对金光瑶的态度上,既成陌路,何不淡然?既无淡然,又何不孤注一掷?尘埃落定才如此情状,除了画地为牢、苦闷于己,再无半点益处了。
至于孟诗的遗体……他是真的不愿去设身处地地猜测,毕竟自己大哥还好好的,他不会真切感受到至亲离世的深仇大恨,更不知自己究竟会被逼到哪种境地。
眼角余光中,瞥见孟瑶牙关紧咬、双拳暗握的隐忍模样,聂怀桑心中并无多少快意,也许这番能教会这位敛芳尊一件事:世间诸事最好有因有果、有来有往,天道好轮回也不是说说而已。
【沉默一阵,魏无羡道:“咱们也都别干站着了。抽几个人出去找人来,留几个人,守在这里看着这东西吧。这口棺材加这几根琴弦,没法封住赤锋尊多久的。”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判断,那口棺材里又传出了阵阵巨响,带着一股无名的怒火,聂怀桑一个哆嗦。魏无羡看他一眼,道“看到了吧?得立刻换一口更牢固的棺材,挖个深坑,重新埋进去。起码一百年之内是不能打开了。一打开,保证阴魂不散,后患无穷…”他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嘹亮浑厚的犬吠。
魏无羡登时色变。金凌则是勉强精神一振,道:“仙子!”…湿淋淋的黑鬃灵犬撒开四条腿,一道黑风般刮了进来,扑向金凌…扒在金凌腿上呜呜低叫。魏无羡看见它鲜红的长舌从雪白的利齿间伸出,不断舔舐金凌的手,脸色发白眼睛发直,张了张嘴,觉得灵魂都仿佛要变作一团青烟从口里飞上天了。蓝忘机默默把他挡在了身后,隔开了他和仙子的视线。
紧接着,数百人众将观音庙团团包围,个个拔剑在手,神色警惕,仿佛准备大杀一场。然而,等率先冲入庙中的数人看清了面前场景后,却都愣住了。躺着的,都死了;没死的,半躺不躺,要站不站。总而言之,尸横满地,狼藉满地。
持剑冲在最前的两位,左边是云梦江氏的主事,右边赫然是蓝启仁。蓝启仁尚且惊疑满面,还未开口问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和魏无羡几乎贴成一个人的蓝忘机。刹那间,他什么话都忘了问了,一彪怒气杀上面庞,长眉倒竖,吭哧出了几口气,胡子颤颤向上飞飘。主事赶紧上前去扶江澄,道“宗主,您没事吧…”蓝启仁则举剑喝道:“魏…”不等他喝完,从他身后冲出几道白衣身影,纷纷嚷道:“含光君!”“魏前辈!”“老祖前辈!”
蓝启仁被最后一名少年撞了一下,险些歪倒,七窍生烟道:“不许疾行!不许大声喧哗!”除了蓝忘机对他喊了一声“叔父”,没人理他。】
众人:……这种一瞬间便从情节跌宕的大戏过度到杂耍喜剧的酸爽感是怎么肥四?
清心凝神中的‘没人理’蓝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