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私塾中原本还闹腾个不休的孩童顷刻间全安静了下来,就连平日里最为闹腾的叶辉也不敢再吭半句。扎马步向来是叶辉的噩梦,他让池清罚过站,抄过课本,甚至打过手心,可相较于扎马步,这些统统是小菜一碟。只要扎上一盏茶的功夫,腿保准能颤上一整日,哪儿也不能去。
池清满意地看着私塾中的孩童老实了下来,正准备继续授课,余光却瞟见仍有一人身子微倾地支在桌上,当真胆识过人。笑着将视线落到了那人身上,正欲发作,却见那人是东方不败。
双眸微阖,单手支额,面朝窗外倾侧,已然入睡。
池清摇头嗟叹一声,当真挫败得很。暗自宽慰道,反正冬芳上私塾也并非真心想要求学,只要他不同其他孩童一般闹腾,爱睡便睡吧。只是此时正值初春,春寒料峭地,他衣着单薄怕是得着凉。思忖一番,从侧屋取过一件干净长衫,俯身打算替他盖上。谁知方一倾身,方才还沉睡着的东方不败豁然转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擒住了池清脉门,力道之大,腕处生疼。可最另池清愕然的是东方不败的眼神,满目厉色,冰冷寒极……
池清让东方不败擒住了脉门,额间已然沁出冷汗,却只是紧盯着东方不败,未作声。
东方不败神智逐渐清明,望见池清,松了手。
池清竭力忽视腕处生疼,笑着朝着东方不败叮嘱道:“春捂秋冻,还是多留些心为好。”说罢,回到案前,执起卷书继续授课。
东方不败这才瞧见掉落在地的清衫,微一愣,望向池清。
池清口中授课,心中却是思绪繁复,再未朝东方不败瞥去。
池清虽未真正涉入过江湖,可俗话说未吃过猪肉还未见过猪跑?冬芳方才的举动,纯粹是本能使然,能如此本能地擒住他人脉门,定是久经江湖之人。而在这偏僻的村庄豁然出现江湖中人,是否有些出乎寻常?
可任凭池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东方不拜究竟会为何出现在这村庄中,最后,只得作罢,不再庸人自扰。指不定人家只是厌倦了江湖的是是非非,在这偏僻小镇悠闲上一段时日呢?再者,人不正是他想留下的?冬芳虽非真心求学,却比学堂中任何学生都来得让池清省轻,若是池清不主动开口询问,怕他都能一言不发地在角落坐上一日。
这般想着,池清也不再纠结于此事。只是瞥了眼自己被东方不败扣得生疼的腕处,苦笑一声。这力道当真是……
不可小窥……
下午放课较早,孩童们收拾好后一个个离了私塾回家去了,学堂很快便清净了起来。
池清望着仍坐在原地不动的东方不败,寻问道:“冬芳,不回去么?”中午留在这儿他还能管饭,这会仍是坐这不动,难不成是想自己管了他晚膳?让他管晚膳倒也并非不可,只是他方才让东方不败扣住的腕处此时仍是有些僵硬,这般情况作出的晚膳,怕更是入不了他的口罢?
东方不败望了眼已然空了的屋子,道:“回去。”说罢,起身离席朝私塾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私塾外。
池清望着东方不败离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视野这才收回了视线。将自己的手腕细细打量了一番,手腕处已然淤青,微微一动便能清晰感觉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