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瞧着他那个架势,只得又了长乐儿回去牵了另一匹马,两个人翻身上马,往郊外去了。这次,除了跟着的长乐儿吉祥外,另有司徒岚的四个长随护卫。
一行人出了城门,随即打马疾行。司徒岚骑着马,紧紧跟在林琰身边儿,与他并行。瞧着方向,似是往西山书院去的。
一气儿跑出了十余里路,司徒岚琢磨着不大对劲,“子非!”
林琰不理,只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冲去。司徒岚倒吸了口气,略放慢了速度,回头朝跟着的几个人叫道:“你们跑得慢些,能跟着找到就行。”
话音未落,也在马身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朝着林琰的背影追去。
剩下六个人不约而同地勒住了缰绳,面面相觑之下,才又赶着马慢腾腾跑了起来。
司徒岚二人所骑的均是百里挑一的好马,转眼间又跑出了极远。前边儿便是一大片的林子,林中有清溪流出,岸边数道缓坡,芳草如茵。
林琰勒住马,翻身下来,牵着马过去饮水。他自己便坐在了溪边草地上。司徒岚追上来时候,便瞧见了林琰一个人坐在那里,清瘦的背影瞧着很有几分孤单,登时便觉得心疼不已。
忙也下马过去,也不顾草地上脏与不脏,单膝半跪在林琰身侧,果然林琰怔怔地瞧着溪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非,子非?”司徒岚大惊,从未见林琰有过如此神色,忙伸手揽了林琰肩膀,“子非?”
“司徒,我想,想让若儿去西山书院念书。”林琰低声道。
司徒岚皱眉,“只是因为昨日云宁之事?”
林琰不语。
“胡闹!”司徒岚头一次有胆子斥责林琰,“林若才几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书院里头连一个伺候的人都不许带了。就算赵咨允了你让林若进去,你叫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自己在那里怎么过?况且,昨日要说孟浪,也是云宁。你跟若儿较什么劲?”
林琰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并不是这样的。当初我过继时候,原就与父亲说好,林若年纪小,须得跟着我。其实说起来,这本就是我不讲理了。父亲不反对,我自是感激。可眼瞅着若儿越来也大,却依旧一副小孩子脾气。跳脱浮躁,日后怎么办?我想来想去,唯有让他离了我,吃些苦头,或许能好些。”
司徒岚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瞧着林琰脸上神色,又有些心疼。额头抵着林琰额头,叹道:“你啊,瞧着聪明,其实就是个死心眼儿的。昨日云宁往我府里去了,我听着,不过就是赶巧了而已。你何必这样?难道送走若儿你心里就好受?要说起让若儿长些心眼儿的话来,不必别的,你只放他出去多看看,保管就有了。”
林琰昨儿一夜未睡好,只琢磨着怎么扳一扳林若的性子。自己此时回想起来,确实也真的钻了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