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贾敬一家子,当然也是她所看不顺的。贾赦和贾珍走得亲近,谁不知?她家珠儿在贾赦这个伯父身上沾的光还不如贾珍多呢,像话吗?
故而她这个当家媳妇并不甚热情,只贾母今日格外高兴,一来贾赦这个国师可是亲王俸禄,地位超然,二来扩建府第,可是荫及子孙之大事,这算是在她有生之年,贾家愈发昌盛了!她对得起贾代善,对得起贾家的列祖列宗了!
这女儿女婿瞧着也和老大关系不错,老二也是少见地满脸笑容,全家喜气洋洋,贾敬一家子来捧场,她为什么不高兴?
所以这儿媳妇理所当然地就被她给忽视了。
许是因这两三个月发生的大事着实是太多,所以明明是大喜事,这两府的人有的只有尘埃落定之感,喜气洋洋倒是少了几分。不过倒也没少了赏赐下人沾点喜气。一大家子坐了满满当当地一桌,也就不讲究什么食不言的规矩,贾母瞧着大家的模样,还是笑道:“原本我还真担心咱们贾家一代不如一代,君子之泽,五代而斩。如今有了这封圣旨,我也是安心了。”
贾赦其实唯一高兴的就是扩建宅子,对这天师头衔倒是不甚在意,比起来不还是之前那个世袭三代国公的爵位来的实惠?这天师又不是世袭。不过也无所谓,如今赦大老爷的眼界也不在这些上了。
“老太太,正好敬大哥和珍哥儿也在,这是不是商量下怎么扩建宅子?”
贾赦一说,大家都动了心思。
这个事的确有点麻烦,因为左边就是宁国公府,总不能因为荣国府就拆了人家宁国府吧?这能拆的就只有前后了。
前面那条街如今住满了皇亲国戚,亲王和郡王好几个,倒是不嫌地方小又挤得慌。
这后面那条街,住的都是贾家宗亲并一些体面下人。
这往前扩定不可能,能动的就是宗亲。可这些宗亲想要安排妥当,也就要用点心思。
“老祖宗、赦叔,有一事珍儿也不知该不该说。”贾珍道。
这如果是不该说,这比谁都油滑的小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张这个口,一下子全家都看向了他,贾母更是道:“这又有什么不当说的?你是贾家下一代的族长,那些琐事你不为你老子料理,还要谁为他分担?”
这话,其实是有些怼贾敬的。
只是贾敬眼皮子都没撩一下,众人都只当没听出来。
贾珍还能保持着自己的笑脸儿:“好叫老祖宗知道,如今咱们后院的宗亲也是个个水涨船高,我想金陵那边也如是。最近已经有几个苦主求到了我娘家兄弟和我媳妇儿家里了,倒是没好意思直接告上咱们家里,我觉得这事儿不妥啊。”
他娘的!
他还没因为他赦叔得什么好处呢,倒是后面那街上那些平日里跟着他们喝汤吃肉的提前作威作福败坏起了他赦叔的名声了!
他早想整治一番,可惜他辈小啊,跟他老子说,他老子只说先由着他们。
贾母其实对后面那些亲戚也有些看不上。
平日里帮忙的没有,打秋风的一堆。以往地时候她还耐心听她们偶尔吹捧一番,又念着大家都是一个祖宗,也就无所谓了。可一听贾珍这一说,倒是觉得他们闹得不小!
贾赦眉宇微冷:“这事也不用我们出面,珍儿你只让人挨家挨户地把话带到,若是以后有为非作歹地,莫要求上门。这有因必有果,既有了因果,我定然不会管半分。反而若是谁带累了我们贾家一族的福运,就直接断宗除族!”
贾珍不说的时候他也没有留意,可刚刚听他一说自己一掐指,就他那紫微斗数也能瞧得出来后面乌烟瘴气地,还用说甚?
“金陵那边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你暗中派人去打探一番,若是有何不对,直接报与我,我亲自飞过去一趟。”
如此斩钉截铁,也完全没有商量地意思就决断了一切,这骇地王氏心跳如雷,可又看这一大家子就连贾母都没半点动容之色,那心就开始抽疼了起来。
她这个天师大伯的威风,她算是见识到了。
她不禁庆幸起来金陵那边的事儿她还没有答应薛王氏,如果她陷了进去,有贾珍这油头滑脑,整个滑不丢手的小子亲自过去,还能有他的好?
贾赦也心疼自己的大侄子,琢磨着他还要努力造人,这既给了林如海果子,也不应少了他的,便又沉吟道:“也不让你白跑这一趟,回头给你长点见识,不过此事还要先问过皇上再说,我明日入宫谢恩,先禀告过陛下,且看陛下是否应允吧。”
这来去一次金陵加起来要俩仨月,那贾珍的媳妇儿早在心里有些担忧,毕竟贾珍可不是一个吃素长大的!如果到了那金陵被那些风骚蹄子给带坏了,可又怎生是好?这听贾赦似乎有什么妙法,心里便松快了不少。
贾敏倒是看出了这一桩,心中一笑。
她还不知林如海在她兄长那儿得了什么东西呢。
“既都是族人,我倒觉得再在东城为他们找些宅子好了,所费的银钱,咱家出了。”贾政道。
毕竟都是同一个祖宗,事情做绝倒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