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将军们,免礼!”双手托着徐庶的手腕,将他搀了起来,刘辩又朝徐庶身后的众将军虚抬了一下手。
待到众人都直起身,刘辩牵着徐庶的手,一边与他同往城门走,一边向他问道:“军师,先前来到洛阳的西凉降卒,可有妥善安置?”
“回殿下!”手被刘辩牵着,徐庶也无法行礼,只是一边走着,一边对刘辩说道:“十万降卒,仅有三万余人可入主力大军,臣下已然将他们编入主力各营,原先建制完全打散,兵士彼此不熟,将会少了许多祸患。至于其余降卒,五万人编入偏营,那些年岁偏大、体质虚弱的,则悉数卸甲归田……”
“好!”听完徐庶的呈禀,刘辩点了点头,一边与他手牵着手往城门走,一边对他说道:“连年战事不绝,农田多有荒芜,军师如此安置,倒是可增添不少田间地头的产力!穷兵黩武,只顾发展大军规模,确非长久之计。军师可于偏营之中选些年老力衰、不适宜随军征战的兵士,为他们安置家业,让他们卸甲归田!”
“臣下定当殚精竭虑!”先是应了刘辩一句,与他一同向前走了一段,快到城门口,徐庶又向刘辩问道:“听闻公孙瓒沿途袭击殿下,于筑阳县境内,甚至还派出刺客意图刺杀殿下,不知殿下如何打算?”
“筑阳县内,他们倒是没有对本王下手,只是华佗先生险些遭其所害!”停下脚步,刘辩扭头看着徐庶,向他问道:“本王已然下令,要筑阳县好生看管子义擒获的两名刺客,将剩余刺客引出一网打尽!另外本王意欲近期整备兵马,发兵蓟北,讨伐公孙瓒。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不可!”刘辩的话刚出口,徐庶就赶忙收回被他牵着的手,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李傕、郭汜进入长安,朝政再次把握在西凉军之手,天下群雄正盯着长安。朝廷势弱,眼下殿下正可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话说到这里,徐庶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刘辩一眼,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刘虞攻打公孙瓒,而今正是如火如荼,殿下过早发兵,恐会与蓟州军直接对阵,对殿下日后大计不利……”
“本王便忍住这口恶气!”庞统早先已是明确的反对过刘辩出兵蓟州,如今徐庶又这么一说,刘辩心内仅存的一点想法,也彻底的放下,他微微蹙起眉头,先是应了徐庶一句,随后朝徐庶一招手,对徐庶说道:“我等进城再做商议!”
与徐庶一同徒步进城,赵云等前来迎接的将领,也都步行跟在身后。所有羽林卫则骑着马,紧随刘辩等人。
刚进城内,刘辩的身影才在城门口出现,城内聚集的百姓就纷纷跪伏在了地上,顷刻间,前来迎接刘辩的城内百姓,便黑压压的跪满了街道两侧。
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高声欢呼“恭贺洛阳王凯旋”,而是静静的跪伏着,每个人都将头深深的低下,竟是连一个敢抬头看刘辩的都没有。
扭头看着街道两侧跪伏着的平民,刘辩止住脚步,朝跪伏着的人们虚抬着手,向他们喊道:“乡亲们请起,这是作何?”
“殿下!”跪在地上的百姓并未应声,一旁的徐庶抱拳躬身,接口对刘辩说道:“诛杀牛辅,乃是为洛阳臣民报了大仇!众人是在跪迎殿下,若是殿下不走,他们断然不肯起身!”
徐庶如此一说,刘辩心内陡然生起一阵莫名的感动。对他来说,牛辅是挡在他争霸道路上的一块并不算大的绊脚石,早晚是要踢开。可在洛阳的百姓眼中,他却是为曾受西凉军戕害的人们报了血海深仇。
有件事徐庶并未告诉刘辩,那就是西凉军降卒前几日来到洛阳,刚进城门,城内百姓便纷纷朝他们丢出烂菜叶,使得那支刚刚有点融入洛阳军的队伍,士气顿受挫折,若非徐庶救场,在他们到达军营之后向他们说了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他们将来在战场或农田中将功补过的话,恐怕这十万西凉军降卒,内心深处还真不会把洛阳当成他们日后要拼尽全力保卫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