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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敬诚下意识地擦了擦眼角,口中却道,“被风吹的!”

何进等人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宫城的入口处。

至此,临时充任礼官的王鹗挥鞭示意大家肃静,在礼仪人员的引导下,百官列队进入,站到自己该站的行礼位。赵诚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注视着臣子们鱼贯而入,点头示意。从百官进入到站定时,一直奏乐不止,百官满怀好奇地打量着第一次身着龙袍的赵诚,九五至尊的威严又令他们只敢远观。

“百官叩拜!”待有资格站在殿内的百官站定,李昶高声呼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自中书令以下,众官一边跪拜,一边连喊三边,还要行“舞蹈礼”。礼乐齐鸣。

殿内跪满了臣子,赵诚的目光延伸出很远,一直到殿外,他可以看到殿外的更有十倍以上的大大小小官员恭敬地跪拜在地,更有奇装异服的外邦使者臣服在殿外。赵诚看到仍然强撑着病体参加大典的耶律楚材,太师梁文的时日也不多了,也看到已经日见老态的铁王,就连一向精力充沛的王敬诚似乎在这一天也苍老了不少。

赵诚此时的内心虽然极是自豪,然而他远没有忠诚的臣子们心中那样的欢呼雀跃。这些年来,他经历过那么多的忘我的厮杀与尔虞我诈的阴谋阳谋,对自己屁股下面的座位有着更深的认识。

权力让他着迷,权力又让他意识到罪恶,可是他内心深处又觉得十分骄傲,同时这又意味着责任。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赵诚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有人对他的地位表示质疑,那就意味着他将发动狂风暴雨般地惩罚,他既跟以往所有皇帝有不同的地方,也有相同的地方。

“众卿平身!”赵诚似乎失神,司礼官李昶不得不连连提醒。

“谢陛下!”众臣起身称谢。

赵诚命人给梁文与耶律楚材二老赐座,自己则离开宝座,走到了庭下。

“从之,卿及学文、明远与朕相交多少年了?”赵诚问王敬诚道。

“回陛下,还差两个月,就是整整二十六年!”王敬诚回道。

“二十六年,原来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赵诚点头说道,“自卿归附朕以来,参赞谋划大小诸事,事无具细,亲历亲为,劳苦功高。何学文管军事,为朕编练军队,沙场搏命,亦是大功臣也。明远虽是文士,然身在野,却不忘为朕拾遗补缺。若无尔等三人之功,朕岂有今日?”

“陛下英明睿智,自古天下少见之明主,能为陛下效力,乃我等的荣幸。”何进道,“倘若追本溯源,若无陛下相助,我等三人怕是早就客死大漠。岂敢言功?”

“人道是创业之初,君臣相谊,可以同甘共苦,然而大业成功之时,即是分道扬镳之时。”赵诚道,“朕不是寡情之人,从今日起,你们三人便是我大秦朝的异姓王,还望尔等要再接再厉,再立新功!”